价廉物美的食物越见难求,“一蚊鸡饭”(1令吉鸡饭),既经济又能填饱肚子,也是甲洞老街坊的回忆。
甲洞旧街巴刹的巷弄虽窄,但人情味满泻。巴刹面积小,大概用10分钟便走完,而且大多数摊子开业数十年,摊主与顾客之间关系密切,大家看著彼此从青葱岁月再到结婚生子。
甲洞旧街巴刹已有超过50年的历史,王永发打趣称,他这档在巴刹里资历算是最“年轻”,只卖了27年,就连对面卖猪肠粉的安哥,都比他卖得还要久(近40年)。
虽只是个小摊子,但在清晨6时至7时的时段,王永发的鸡饭档总是大排长龙,当中1令吉鸡饭更是顾客的最爱。但王永发对于自己的“一蚊鸡饭”在甲洞巴刹街头巷尾皆知,且在社交网上蹿红的事情表现得很坦然。
一口气买10包只为古早味
访问中,不时有街坊和王永发打招呼,亦有熟客无须开口,他便知道他们的口味,他与熟客的关系早已无声胜有声,街坊不时会八卦问我们在拍什么,最后总会加句:“他的鸡饭真的很便宜,一定要让更多人知道!”这时王永发就会不好意思地笑著感谢支持。
王永发坦言,如果考虑到在物价高涨时代,以每包1令吉的售价,确实亏很多。“但换个角度思考,食客能以廉宜价格吃饱、感到开心,我心情也愉快。”
访问不到几句,王永发便递上一包“一蚊鸡饭”给我们品尝。饭量虽少,胜在有古早味道。采访当日,一名熟客一口气买下10包1令吉的鸡饭,王永发笑称,一些熟客每一次来到都会买上十馀包1令吉鸡饭,然后一包又一包,慢慢品尝。
记者好奇,假若食量较大,大不了就直接买5块钱的鸡饭,为何还要分开买,多麻烦。就连王永发也深感不解,“有些熟客就是喜欢这样吃,他们告诉我:‘这样吃比较有滋有味,吃的就是那一份古早味’。”
别人的鸡饭都是五六令吉,这家鸡饭为何只卖1令吉?“鸡饭做出来味道好吃就行了。”王永发认为,自己的鸡饭所用的作料也比较简单,虽没有其他鸡饭档来得丰富,但做出来的味道总体来说不错。
王永发还透露,自家鸡饭价格低的另一个原因是没请帮工;价格便宜的另一个原因,多年来坚持外带打包,省下租金。
吃饱住好犯罪少
“以前几包零食不用一块钱,现在一包零食几块钱。”王永发怀念,童年时期区区几毛钱就能买到数片饼干或一碗面的“廉价”生活。于是,打从决定摆摊卖鸡饭开始,他希望以最低的价格,让人们吃得到美味的东西。
虽价格低廉,但1令吉的鸡饭,一点都不马虎,也是顾客持续光顾的原因。王永发为了保持鸡饭的鲜味,坚持选用新鲜鸡,他称烤得不够都会影响鸡只的滑嫩口感,所以时间要准确掌握。
王永发指,衣食住行是人的基本生活方式,若这些物价太高则会令消费者吃不消,因此才会以低价售卖鸡饭,希望减低人民的经济负担之馀,也从而帮助减少抢劫案、减低社会犯罪率。
“在经济不景气时,人最重要是吃得饱、住得好,如果满足基本日常生活需求,不会感到生活压力,相信人民是不会出来抢劫干案。”
学生天天吃不腻
甲洞一、二校的师生,都认识王永发这家鸡饭档。学生有上课的日子,都能在巴刹看见他的身影,风雨不改。
虽然1令吉鸡饭的份量会比其他鸡饭档来得少,不过对小学生来说还是可以吃饱。“巴刹附近就有两家小学,碰上学生上课时间,家长都会带著小孩一起来打包鸡饭,或学生自行打包回到学生当早餐。”他还说,一些小学生,每天吃都不觉得厌腻,在档口前哭著要妈妈打包,逗得大家哭笑不得。
王永发也说经营鸡饭摊不容易,每天凌晨3时就起床开始准备,然后在清晨6时前赶往巴刹摆卖,直到卖完才结束。“一般早上10时左右就可以收档了,人潮也逐渐减少。”当然,1令吉鸡饭也有卖不完的时候,王永发只好在收档后打包自己吃。
他不忘提醒,1令吉鸡饭虽便宜,但也希望顾客不要浪费食物。
边斩鸡边听心事
“老板,有没有留鸡腿给我?”“老板,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你的鸡饭还没有起价啊?”
王永发鸡饭档的顾客群大多都是甲洞在地邻居、街坊和老顾客,由于档口位置就在巴刹且不靠大路,所以外地客比较少。
王永发难忘的是,不少顾客从学生时代就和他买鸡饭,即使后来结婚了有家庭与孩子,还不时会前来寻找熟悉的古早味。
一些熟客也会经常找他聊天,而他充当一名聆听者及人们倾诉的对象,在斩鸡同时,分享他人的心事。
“很多顾客在几十年来不离不弃,一些更是从小吃我们的鸡饭到大…”然而,面对顾客如此的忠诚,王永发表示,除了农历新年,他将持续几乎全年无休,一直营业下去,“若没有特别事故,我是每天开业的。”
夫唱妇随卖鸡饭
王永发的父亲是猪肉贩,1989年,在父亲的引荐及鼓励下,向父亲的友人顶下这摊子卖鸡饭。一卖就卖了27年,王永发将青春都经营在鸡饭生意,因此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每天重复,从不厌倦,他没有想过要转行。
王永发笑称,幸得太太的从旁协助、夫唱妇随,两人在互相配合下,才能让顾客满足味蕾。
记者在场观察,虽没出现大量的排队人潮,但人流不断,王永发手和太太都没停止工作,甚至都来不及打包。王永发忙著为顾客舀饭斩鸡,而太太则协助打包及收钱,两夫妻忙得不可开交。对于自己多年来坚持薄利多销的经营方式,太太并未因此而反对,反而支持他实践助人为乐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