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号称“中文界第一Youtuber”的老高前阵子被爆出抄袭。即使当事人一再强调“只是分享,不是抄袭”,最后甚至以“忘了关洗衣机”的道歉文来调侃谴责者。但事实始终胜于雄辩,尤其当你靠著所谓的“分享、说书”累积了大量粉丝和可观收入时,说什么都无法平息风波。
但老高真的“跌落神坛”了吗?未必。只因大众对于娱乐圈一向都“宽容大度”。君不见当初王力宏的丑闻曝光后,人人喊打?但早前举办的复出演唱会上还是人山人海。事实上老高在事后还是若无其事地更新影片,高谈阔论。
何谓“宽容大度”?首先,就老高事件而言,部分网友(还是网军?)竟到爆料者的频道留下不可理喻的评论,总结来说就是“没任何东西是原创的,我们就是喜欢老高的风格”,完美地演绎了脑残粉的角色。
又或者,中国歌手大张伟2005年的作品〈嘻唰唰〉被爆抄袭日本组合Puffy的〈K2G奔向你〉。自此之后,大张伟更不时“抄袭”二字挂钩,甚至曾口出狂言声称“比原创好听”。你以为他前程尽毁,然而人家却藉著综艺节目成功开辟新天地。根据网络统计资料,在2010年至2020年期间,大张伟以90部的数量,成为参与综艺节目最多的艺人。
另外,英国歌手Ed Sheeran于2014年发表的〈Photograph〉被另一名歌手Matt Cardle指控抄袭其2011年的作品〈Amazing〉。网民留言“我根本听不出来哪里有抄袭”、“Ed Sheeran的版本明显好听多了”等。事后双方达成共识和解,Ed Sheeran的音乐事业继续做大,更在2017年授予大英帝国勋章(MBE)。
还有粉丝数同样数以百万计的Youtube幼儿频道——SuperJojo,在遭另一家制作公司Cocomelon控告“逐帧抄袭”的官司中败诉,需向后者赔偿两千多万美元。网民却留言“育儿神器没了”、“可是Jojo真的比较好看耶”,同样展露“比原创好”的惋惜之情。
以上仅是冰山一角,更是少数能“沉冤待雪”的例子。然而这种低劣的手段伎俩被揭穿后,却有人依然拥护抄袭者,其中的逻辑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趣的是,若抄袭事件发生在其他行业,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老高出事前后,还有另一桩颇为相似的抄袭事件被爆出。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系主任曲景毅副教授被指出,其于2018年所发布题为〈Escape as a Mode of Existence〉的英文论文,实为抄袭南大毕业生王岳明于2014年所撰写的〈论阮籍诗文中的逃避主义〉。更令人难堪的是,王岳明该篇论文的指导教授正是曲景毅。目前,曲景毅正接受校方的调查,并撤除其系主任的职位。
新加坡《海峡时报》曾就两篇论文作出对比,包括对阮籍诗的分析和理论诠释。两者对照之下,英文版可说是完全翻译自中文。回想老高被指“翻译”日本Youtube频道的内容,却仍有一群死忠粉丝;大学教授抄袭却随时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两种截然相反的走向,不禁令人莞尔和无奈。
另外,台湾政坛近年来更是被爆出多起学位论文抄袭事件,包括前新竹市市长林智坚、高雄市市长补选候选人李眉蓁,就连总统蔡英文也身陷其中。即使撇开政治目的不谈,其中所引发的谩骂声,已足以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灵伤害与压力。
同样是抄袭,为何我们对娱乐圈可以尽显大度?反之,对学术抄袭却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难道仅因为大学教授、教师、政治人物等,无时无刻必须维持严谨、认真、上进的形象,所以抄袭是死罪?而娱乐圈本来就是“笑笑就好,何必认真”?
当然,我们绝非要将抄袭者赶尽杀绝。若能给予机会让他们弥补过错,重新出发当然最好。但目前来说,娱乐圈抄袭事件多以庭外和解平息,并无真正能够惩罚抄袭者的机制。换句话说就是给钱了事,把“抄能力”和“钞能力”互相转换。
正是因为缺少严惩制度,抄袭行为才一直无法被遏止。但更重要的是大众需调整自身心态,尊重原创,勿因“娱乐事小”而给予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