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秉原籍潮安,星马书画耆艾。按图索骥,可知《新山华侨殉难公墓》及《蔡梦香先生墓志铭》为其翰墨。即便如此,相关研究委实不多,吴华论著亦告阙如。是以形象恍恍惚惚,几无生平可征。所幸史料层见迭出,旧报特刊如火如荼。若校诸文献考之史册,料想雾月必告鲜明。故乃拾掇补订编纂整理,爰推来历以明史乘。
但目前为止,早年信息终究缺然。惟略加搜索稍微斠证,尚可推敲活跃时期。尤其四十年代左近,相关载述比比皆是。譬如1946年10月15日,南洋商报就称新山京菒商会曾委派黄振杰、纪来崇、谢楚秉及陈炳凯四人携函觐见“柔华总会会长”黄树芬先生,请其转达联邦官员,取消物价统治令。又如1947年3月新山中华商会改组,与叶金福担任文书。再如8月24日,担任星嘉坡潮安联谊社柔佛分社首届副总务;亦如10月2日,于柔佛潮州八邑会馆职员大会,建议当局具函邀请柔属各地潮州会馆,共同组织“潮州大学筹建委员会柔佛分会”。可见谢氏涉略源远根深,颇有登高而呼之态。
惟有论者指出:“从事区域史研究,主要在于超脱地方研究的格局,不能只是就地方而地方,甚至于只把它与一个固定的边界给联想在一起”。信然,若只把握在地书写,忽略宏观视域,或恐疏视马星关系之错节。以此回顾谢楚秉事迹,洋洋大观更显清明。像是五十年代筹建“南洋大学”期间,谢氏就曾捐献十元。而其同列者,还包括潮商巨擘谢厚勋。另据《新加坡潮安联谊社银禧纪念特刊》记载,六十年代住在星嘉坡丝丝街四十八号B,往后尚担任当地潮安联谊社第卅六届执行委员。无怪学界呼吁,应从“‘地方史’格局小小的‘魅力’中超越出来,走向‘区域史’的研究”,否则画地为牢桎梏其深。
虽然如此,七十年代事迹似乎不多。譬如从事何业,就难以知悉。根据斠理,其时或投入橡胶领域。何故?盖新禾树胶私人有限公司恸悼董事夫人挽辞,“谢楚秉”三字赫然在列。虽不知二者同否,充作备注聊胜于无。翌年12月8日,参与潮安联谊社美展。又报章载称,星嘉坡时任劳工部高级政务次长及艺术理事会会长邝摄治亦莅临主持仪式。至此之后,相关记载渐少。或因年事已高,淡出红尘。故九十年代期间,只有三则信息传世:如1991年9月8日,参与南洋书画学会会员作品展;又如1993年5月1日,悼刘作筹老先生千古;再如1995年11月28日,参与“第三回国际书法交流东京大展”。值此以降,莫知所终。
综上所述,略可拼凑谢楚秉生平,尚能管窥马星商贾行谊动态。可以想见,谢氏活跃年段应介于四十至五十年代期间。往后虽有记述,大抵也以书画艺术为主,社团会务反而鲜矣。至于何等原因何等来由,尤待后来者追之。只不知如此例证尘封多少;亦不知如此名流隐没多少。也许从新山华侨殉难公墓至于谢楚秉,复由谢楚秉殆于蔡梦香,再以蔡梦香串联起两岸灯火天宝遗事,大抵便可重构那风华了罢。有道是“新史料新视角”,但五帮以外何等景观?兴许其他社团——譬如新山京菒商会——亦可描摹新山华社另般面貌吧?可是这无意淡化的“过去”,偶尔忽略的“来历”,何尝不也象征著什么呢?
补注
《新山华族人物志》记载,黄振杰原籍潮安田头乡,曾主持“广泰隆号”业务;纪来崇原籍澄海官棣乡,战后复办“广盛公司”;陈炳凯原籍澄海金砂乡,新山侨领陈合吉哲嗣,亦为“陈合兴号”头家。另唐嘉发则指出,谢楚秉商号“怡泰兴
,设立于纱玉河左岸纱玉街。
1947年,黄振杰重组“新山京菒商会”,是得谢楚秉、陈振声、郭昭元、陈赞清、纪来崇、陈炳凯、刘廷梅、陈子诚、杨海记、杨修武、许李松、黄君侠等支持。
星嘉坡潮安联谊社成立于1937年。战前新山社员有二三十人,无办事处之设。至于战后会务蓬勃,始假陈旭年街十九号为临时会所。另据考证,该社曾推举谢楚秉及刘廷美为领导,继与星嘉坡潮安联谊社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