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教在发展过程曾经历重大演变,从吠陀教(Vedaism,大约开始于公元前1500年)开始,演变为婆罗门教(Brahmanism,大约开始于公元前800年),以印度教(Hinduism,大约开始于公元前一世纪,而确立于公元三、四世纪)流传至今;三个名称实际上是同一个宗教脉络经历变革之后的不同称谓。

印度到底有多少神?有一个说法是“3亿3000万个神”。怎么来的?这个推算要先从Kodi或Koti这个字眼谈起,Koti有多个意思,其一是数量词,一个Kodi相等于一千万。吠陀经典《广林奥义书》(Brihadaranyaka Upanishad)第三章提出印度教神界只有33位神(deva);这33位神可以通过化身的形式变出33个Kodi(即3亿3000万),供信众选择适合本身者,于是出现这么一个惊人的数字,重点在于凸显印度神祇数量之多。印度众神的地位并非一成不变,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各有消长浮沉及善恶的变化。

众神起源与三大主神

印度教众神之起源,可追溯到吠陀时期(公元前1500至公元前600年),尤其见于《梨俱吠陀》者(Rigveda,成书年代有不同看法,大约是公元前16世纪至公元前11世纪);就吠陀神界之构成要素来看,吠陀诸神大体上是自然现象之神格化。诸神被分配到天、地、空三界。天界诸神包括多亚乌斯(Dyaus,光明神)、伐楼那(Varuna,苍天神)、米特拉(Mitra,契约之神)、苏利亚(Surya,太阳神)、毗湿奴(Vishnu,在吠陀时代,其地位卑微,到了后世,成为三大主神之一)等。

空界之神有因陀罗( Indra , 雷霆神、战神)、鲁多拉(Rudra,红色风暴和闪电之神、恐怖之神,后来演变成湿婆Shiva)、玛鲁多(Marut,暴风神)、瓦优(Vayu,风神)等。地界诸神包括阿耆尼(Agni,火神)、梵主(Bihaspati,祭坛之神格化)、苏摩(Soma,月神,源自苏摩酒)、萨拉斯瓦提/辩才天(Sarasvati,河川之神、智慧女神)等等。

到了《梵书》时代, 生主(Prajapati)成了最重要神祇,被认为是创世神和诸神之父;生主后来发展成为梵天(Brahma)。吠陀时代晚期(公元前500年至公元后200年)可说是古代思想界的一大转换期,自然崇拜的信仰陷入停滞状态,原先重要的神祇式微,一神思想逐渐取而代之,梵(Brahma)是唯一的创世主,却有无数的形象和称谓。

婆罗门教形成之后(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550年),梵天(创造之神)、毗湿奴(Vishnu,护持之神)、湿婆(Shiva,毁灭之神,大自在天)崛起成为三大主神的组合(Trimurti);概念上这三合一是从一(梵)分出去。

三大主神都有配偶:梵天与辩才天,毗湿奴与吉祥女神(Laksmi),湿婆与雪山女神(Parvati);三位配偶都是重要女神。

吠陀印度庙三大系统在史诗时代, 《罗摩衍那》(Ramayana,成书年代大约是公元前三世纪至公元后二世纪)和《摩诃婆罗多》(Mahabharata,成书年代大约是公元前四世纪至公元后四世纪)是两部重要史诗,其中的一些人物都具有神圣的出身,或以英雄身份升格为神,成为后来印度庙中受膜拜的神祇,例如罗摩(Rama)、黑天(Krishna)等。

以吠陀经典为核心的正统印度庙,在供奉的神祇方面, 可归纳为三大系统,即:1.湿婆系统(Saivite)、2.毗湿奴系统(Vaishnavite)以及3.女神系统(Shakti)。在湿婆系统中有供奉林伽或灵根(Linga)的教派,称为灵根派(Lingayat)。

湿婆系统所供奉的主要神祇包括湿婆、雪山女神、象头神(Ganesha)、赛健托(Skanda,又称为穆鲁甘Murugan)。灵根是男性阳具造型,其底部是接近椭圆形的约妮(Yoni),即女性阴部的造型。两者结合代表湿婆和雪山女神,象征生殖、创造的力量。

毗湿奴系统供奉毗湿奴及其化身,比如黑天、罗摩等。致于女神系统,主要供奉雪山女神、难近母(Durga)、卡莉女神(Kali)等。比较奇特的现象是没有所谓梵天系统,以梵天为主神的寺庙极为少见。

大神化身与性格

印度教大神除了本尊, 一般上还有化身,以不同的形象和名称在不同的时空中出现,比如著名的毗湿奴十大化身:1.鱼、2.龟、3.野猪、4.人狮、5.侏儒(Vamana)、6.持斧罗摩、7.罗摩、8.黑天、9.佛陀以及10卡尔吉。十大化身之中,黑天甚至比本尊受到更普遍的供奉。

湿婆终年在喜玛拉雅山脉的卡拉萨山修炼苦行。他也是舞蹈之神,称为Natarajah,在造型中被他踩在脚下受抑制的侏儒称为Tripurasura,象征邪恶、愚昧。另外灵根也是湿婆的化身,寺庙中有专门供奉灵根者,例如吉隆坡十五碑苏丹阿都沙末路(Jalan Sultan Abdul Samad)的湿婆庙(The Sivan Temple)。

在我国, 一般人比较熟悉穆鲁甘( Murugan ) , 这位大神也叫赛健托(Skanda),变成战神时称为Kartikeya;穆鲁甘变成六个头时称为Arumugam。这些都只是印度教本尊化身的少数例子。

印度教神界中,众神位阶有高低之别。位阶高者都备有坐骑,例如:梵天/孔雀或天鹅、毗湿奴/金翅鸟、湿婆/牛、辩才天/孔雀、吉祥女神/狮子、雪山女神/狮子、象头神/老鼠、穆鲁甘/孔雀,等等。

男女同体的神祇:湿婆有男女合体的造型,男性即湿婆,女性即其配偶雪山女神,合体后称为Ardhanarishvara。另外,Harihara则是湿婆与毗湿奴合体的称谓,毗湿奴以Mohini的女性形象出现。

印度教诸神的性格和特质比较接近希腊诸神,有人间世的情欲爱恨、权力欲望、善恶递变;诸神之间关系复杂,再加上化身的演变,使得神祇彼此之间在不同的时空中交错赓续,有时的确让人眼花缭乱,需要花心思好好梳理。

考察马来西亚的印度庙,不难发现湿婆系统的神庙占多数,湿婆庙、象头神庙、穆鲁甘庙遍布全国;以穆尼斯瓦惹为主神的庙也相当普遍,这是湿婆的分身。Muneeswarar或Munishwara,Muni是圣者,Ishwara是指湿婆。其次是女神系统,再其次是毗湿奴系统。在女神庙方面,主要是难近母、卡莉女神,另外雪山女神的化身摩诃玛莉亚蔓(Sri Mahamariamman,简称Amman)庙数量可观,这是照顾农业和妇孺的神祇。吉祥女神属于印度教的财神,一些华人也会前往祭拜。关于印度教中的女神、动物神及植物神,将另撰专文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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