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一句《双城记》的开头,竟和马来西亚当下的情景如此相像。随著选战进入白热化阶段,纷见群魔乱舞,狰狞的爪牙,伪善的假面,无不令人愤慨;众生喧哗中,又同时响起慷慨的悲歌,睿智的呼声,那是暖入心房的一道清流。
我们在夹缝之中屏息以待,快乐又忧伤,期待又惶恐,不知在这之后,将迎来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还是令人绝望的冬天。
这不是一场天使与魔鬼的决斗。无需迷信什么救世主或贤明圣君,唯一确定的信念是,绝对的权力会带来腐败。失去制衡的权力是挣脱镣铐的猛兽,可以恣意妄为地为恶而不受制裁。若说苛政是猛虎,选票就是驯兽的皮鞭,让傲慢的统治者慑服于人民的力量,知道自己上下台的命运掌握在选民手中,而不得不循民意而行。
此时或许仍有好些冷眼观政局的人士,自以为超然物外,洞察一切丑恶与卑鄙,把政治看作一群小丑争权夺利的肮脏游戏。即便真的如此,你更要扬起手中的皮鞭,怒喝一道驯兽令。如果你一脸不屑,讥嘲为人民勾勒美好愿景的都是口蜜腹剑的政客,那么那些居高临下,颐指气使,连一丁点诺言也不肯许下的又是什么。
用不著谈什么真理公义,大家的愿望只是那么平凡又简单。不该有人因有毒工业的侵害,苦苦拖著饱受病痛折磨的躯体挣扎求存;不该有人因为国家机器的暴虐而失去自由、身心受创伤甚至痛苦地死去。不该有人因经济结构的偏差,再努力工作也挣不到一份可以让自己有尊严地过活的薪水。可仍有一些“何不食肉糜”的人两手一摊地说,不知人民要什么。
佛山女童小悦悦被客货车碾过,一个个路人视若无睹地走过,举世震惊。在恶之花遍地开的中国,这或许是一种见惯苦难的麻木,或许是害怕自己惹上麻烦的怯懦。如果冷漠是罪恶,如果怯懦是罪恶,我们又何以容忍一个草菅人命的体制,何以理直气壮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那一十八位见死不救的路人。
一张薄薄的选票有多重,如果你知道它承载著多少血与泪,愤怒与悲伤,希望与绝望,紧握著这张小纸片的手将沉重得抬不起来。政坛中的腥风血雨,是是非非,有时让人厌恶,困惑,徬徨,不知手中一票该情归何处。然而,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鸡蛋与高墙,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必能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带著微笑去投下那一张足以改写许多人未来,轻巧又沉重的小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