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二度遭企图暗杀,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最流行的说法,是由于特朗普多次提及要摧毁“深层政府”,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不管哪一种阴谋论比较有说服力,可以确定的是,美国总统选举的先天设计缺陷,让民粹与仇恨政治大行其道,导致美国社会面临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内部分裂。

而不惜推波助澜的,竟然是世界首富、超级大亨马斯克。

公开力挺特朗普的马斯克,于上述暗杀不遂事件后,在X平台上以质疑的语气发文:“居然没人试图暗杀拜登/哈里斯(贺锦丽)”。

这则贴文立即引起网民激烈批评,骂他“疯了”,“这简直就是煽动!”。贴文后来被删除,马斯克仅以一句“开玩笑”带过,但有关贴文已传遍国际。

9月24日,哈里斯于亚利桑那州的办公室遭到枪击破坏,马斯克的“玩笑”是否起了作用,有待警方调查。

作为X平台的老板,马斯克拥有近2亿的追随者,他的每一则发文都可轻易获得上千万的浏览量,在流量为王的网络世界,马斯克犹如社媒的天皇,举手投足都引人注目。

遗憾的是,即使拥有惊人的影响力,马斯克在社媒上的发言,经常不按常理,甚至有时漠视社会伦理道德。

特朗普的搭档万斯,曾经对哈里斯人身攻击,讥讽她是“没有孩子的养猫女人”。不久前,流行音乐天后泰莱史薇芙,公开发文挺哈里斯,并署名“无孩猫女子”,明显是对万斯的反击。

随后,马斯克竟然在X平台发文:“好吧,泰莱……你赢了……我会给你一个孩子,并用一生守护你的猫。”这种明目张胆的性骚扰,充分彰显了马斯克的狂妄,简直就与下流混蛋无异。连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也忍不住痛批,指他的发文“恶臭及变态”,是“用迂回文字来强暴”。

马斯克自称是“言论自由绝对主义者”,然而,一个不受管制、无需负责任的言论空间,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变成各种虚假讯息的来源,更严重的,则是变成散播仇恨、犯罪、色情等的温床。

煽动仇恨

上月,反数码仇恨中心(CCDH)指出,今年以来,马斯克在X平台上发布关于美国大选的虚假或误导性言论,已获得近12亿次的浏览。马斯克被指责“滥用社媒拥有者的特权地位,散布虚假信息,引发仇恨及不信任”。

7月29日,英国绍斯波特镇发生儿童舞蹈班持刀袭击事件,导致3名儿童死亡,8人受伤。有极右翼团体随即在X平台散布谣言,指行凶者是一名穆斯林移民,挑起反移民及反穆斯林群体的愤怒;他们走上街头示威,事件最终升级为13年来最严重的全国性骚乱。

对此,马斯克不但没有出面澄清,反而火上添油,发文指英国“内战不可避免”。这一下惹恼了英国政府,部长们纷纷点名批评马斯克。

英国新上任首相斯塔默,为此公开警告社交平台公司:“暴力骚乱是从网上煽动起来的,这是一种犯罪”,并强调“不论是网上或线下,都适用刑法”。

连自诩“新闻与言论自由”的英美,都无法忍受马斯克对虚假信息的放纵,可见一个不受管束的社媒,随时可能变成足以动摇国本的怪兽。

与马斯克发生纷争的国家政府,还有澳洲与巴西。

澳洲政府早前提出一项《打击虚假信息法案》,针对违反网络安全义务的科技公司,处以巨额罚款。马斯克随即发文,称澳洲政府为“法西斯”,引来总理阿尔巴尼斯的回击,说“社交媒体有社会责任”。

在巴西,由于马斯克无视法院的指令,最终被大法官德莫赖斯下令X平台在巴西停止营运。巴西总统卢拉为此表示赞赏,道:“世界没有义务忍受马斯克的嚣张!”

马斯克的嚣张,不仅仅是因为他财大气粗,他的X平台拥有6亿月活跃用户,并掌控多年累积的大数据;加上个人魅力号召,让他可以在平台上呼风唤雨,不受各国法律所规范。当然,前提必须是:不能触碰深层政府的切身利益。

与他有类似野心的,就是脸书创办人马克扎克伯格。脸书的月活跃用户高达30亿,是X平台的5倍,成立至今争议不断,多次被爆泄漏用户资料,操纵他国选举,并成为恐怖分子散播谣言的温床等等。

新条例管制

在大马,脸书更是诈骗集团的最爱,无孔不入的诈骗广告,几乎把所有政商名人的照片都用光了,不论公众还是当局如何举报,脸书总是爱理不理。

社交媒体的无法无天,马斯克与扎克伯格等的目中无人,最终促使大马政府祭出新条例,规定拥有800万用户的社媒,必须向政府申请执照,否则将受到对付。

西方推崇言论自由,却往往忽略了自由的背后,必须附带责任,更不能因为追求个人自由,而损害集体的利益。

Telegram创办人杜罗夫,是比马斯克更极端的“言论自由绝对主义”捍卫者。在他的坚持下,Telegram的管理模式是“放任不管”。如今,Telegram已成了全球恐怖分子、恋童癖爱好者、毒贩、诈骗集团、军火贩等等,最爱用的平台。

8月24日,杜罗夫在法国被捕,舆论普遍相信,这是总统马克龙在美国“长臂管辖”的要求下,对杜罗夫采取的逮捕行动,情况与当年孟晚舟遭加拿大当局拘留类似。

公众言论自由重要?还是个人自由重要?多年来视各国法律如无物的杜罗夫,接下来会否乖乖交出Telegram的后门钥匙,以换取本身的自由,将是个有趣的观察点。

杜罗夫的前车之鉴,会否让马斯克收敛他的流氓作风,同时开始审查及过滤X平台上的虚假与煽动信息?习惯我行我素的马斯克,恐怕不会当一回事。

顺带一提,9月28日是世界新闻日(World News Day) ,有良知的新闻工作者,致力秉持“报道事实,追求真相”。然而,庞大的社媒机器推动著谎言与谣言的巨浪,轻易可将真相淹没。新闻读者与社媒网民,如何在信息的海洋中泅泳,同时认清方向,是每个网络公民一辈子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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