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部长,你的配偶想做生意,你们会怎么处理?
假如你的政党一直宣扬公开招标和透明的政府采购制度,以避免公众认为你党存在腐败、裙带关系、任人唯亲和徇私舞弊等问题,并希望借此与有诸多污点记录的政治对手拉开距离。那么,你党的政治人物就必须树立良好作风,与众不同,以展示高尚的政治操守。
在一个理想的世界里,你的配偶最好只会专注于私营领域,不会去竞标政府工程,尤其是在你所属于的政党具有重大政治影响力的州属。
青年及体育部长杨巧双的丈夫拉曼詹德兰(Ramachandran Muniandy)的案例引起了广泛争议,因为他的公司是仅有的两家获得雪兰莪州政府项目资助的公司之一,该合同价值为210万令吉,负责运营雪兰莪交通计划(Selangor Mobility Programme)下的巴生谷电召客货车(DRT)服务。鉴于现任州行政议员黄思汉来自民主行动党,而杨巧双曾担任梳邦再也州议员长达10年之久,并且是民联执政联盟的一员,现在在同一阵营的希盟领导的联邦政府中担任更高职位,公众对裙带关系和偏袒或不当政治影响的怀疑自然就出现了。要说这种怀疑并非牵强,而是意料之中的事。
糟糕的是,这则新闻曝光是因为Aduan Rakyat用户在5月23日于X平台发表了一篇广为流传的帖子,引起了广泛关注。公众随后才发现,这工程合约的任命书早在2023年9月20日就已发出。若雪州政府能有自知之明预见这一点,就应在更早之前就积极主动交代清楚和解释来“消毒”,才比较能赢得公众信任。如果等到被人揭发后,政府才尝试辩解,就只是亡羊补牢。
反贪委员会主席阿占巴基迅速否定了这案件任何可能与腐败或不当行为有关的指控,但这不仅未能消除反而加深了公众的疑虑。阿占在此案中的主要辩护理由是,该工程合约的授标机构并非杨巧双所在的部门,因此州政府的决定不存在利益冲突。然而,许多人认为,这说法并不能完全排除杨巧双或她的政党对这政府计划工程任命决定的特别政治影响。
拉曼詹德兰的公司Asia Mobiliti说州政府若进行公开招标会导致市场垄断,我不认同这说法,即使合格的投标人数量非常有限。卫生部门在采购医疗产品时也常采用类似的公开招标做法,即使医药专利持有者通常拥有市场垄断权。然而,公开招标是由政府或采购方制定确切的采购条款和规格,他们甚至可允许多方得标或将合约分割给多方,因此公开招标并不一定会导致所谓的垄断。反而州政府采用的征求意向书(Request for Proposal)方式往往会导致投标者设定自己的条款,包括他们自己的技术规范,并可能会添加工程成本预算。例如在2015年SRS财团首次竞标槟城交通大蓝图计划时,便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当政府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工程和其目的,征求意向书不是公开招标的良好替代。
绕过公开招标
在雪兰莪交通计划中,雪州政府如今开创了绕过公开招标、仅通过官僚渠道任命承包商的先例,即只要申请方拥有其他部门的资格和执照就能被认定合格获得工程合约。若今后更多党内亲信和家族陆续成立公司,并获得资格或相关执照,那么他们是否就因符合既定条件和标准而自动获得政府合同?
是的,政治人物的配偶和家庭成员可能为政府部门提供合法且相关的专业知识和技术。做生意自然要有盈利,而单是联邦政府的采购合同和项目(2024年估计)就有价值约1300亿令吉。因此,很多公司都应该很难说为了避免利益冲突,自己不想参与竞标这些合同和项目。
若公众所关心的是利益冲突和不当政治影响,那么政府就必须改进采购制度和招标程序,以确保透明问责。政府应明确公开交代将政府合约授予政治人物配偶或家庭成员的正当理由。
如果没有这样的机制,公共采购的政府合约更容易被滥用于裙带关系和任人唯亲,而这都是腐败的温床。
希盟领导的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应尽快制定符合国际标准的《政府采购法》。透明问责将是防止任人唯亲和裙带关系贪腐的最有效方法,而那些合法且做生意实力派的配偶和家庭成员也可因此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