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展之父”美誉的马来西亚前首相敦拉萨1976年与世长辞,纳吉在其父亲光环庇荫下,23岁出任北根国会议员,25岁任能源、通讯及邮电副部长,29岁任彭亨州务大臣,年青时政途一路顺遂,平步青云,在2004年出任副首相,最终在2009年登顶首相大位。
不少人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贪腐,纳吉或是马来西亚历任最好的首相,他任内做了许多实事,甚至有华裔群体认为他是最“善待”华人的首相。独中获得增建就是明证。
509大选,纳吉尽管涉及的一马公司丑闻延烧,美国司法部甚至于2016和2017年多次入禀法院,寻求充公非法挪用一马公司资金所购得的资产,而且被指涉嫌洗钱。但在巫统强大的保护伞下,纳吉几乎“没在怕”。
纳吉的“胆”从何而来?当然政治力量与种族主义操弄下,要挑战纳吉的犯法行为与道德成了难题。事实上,当马来人对纳吉崇拜有加时,华人唯有保持缄默。因为华人过激行为或将被解读为是对马来人的“不敬”。华人的尴尬处境,是受制于国内的种族氛围。
同样被马来人崇拜的政治领袖前首相马哈迪出走巫统,自立门户,成立土著团结党,其开宗明义创党目的就是要“打倒”巫统的“盗贼统治”及纳吉的“贪赃枉法”,两大马来领袖纳吉与老马之间的对决,才使得纳吉无法在种族对立中沾到“便宜”。老马直击纳吉要害,甚至不怕直言美国司法部在一马丑闻中不愿透露的“一号官员”指的就是纳吉。当时老马甚至挑战时任首相纳吉逮捕他。
老马很清楚,马来人对巫统的情感根深蒂固,不容易被移转,这个政党60多年来维护马来人利益政绩彪炳,导致华人基本权益被剥夺也被视为理所当然。巫统塑造马来西亚是一个以马来人为主的国家,一种语言、一种文化政策不断被强调,暗示华人不要“得寸进尺”。
在老马还身在巫统时,华人色彩浓厚的行动党其领袖与老马曾多次交手,但都无法撼动巫统强大政治力量,当然广大马来人是其后盾。马华在国阵处境不讨好,一方面要屈服于巫统淫威,另一方面却要安抚华人的不安。顺得哥来失嫂意,正如前马华总会长翁诗杰点出的:马华以前还取到“剩菜”,现在仅冀望从巫统餐桌上拾到“面包屑”。
509能否复制?
行动党向来扮演捍卫华人权益的急先锋角色,凝聚了华人对执政党的不满情绪,他们对马华左右开弓,导致马华被华人唾弃,近两届大选马华兵败如山倒,在505选举竞选37国席,90州席,结果只赢得7国11州议席,被取笑为“7 -11便利店”。到509选举竞选37国席,90州席更是差点全军覆没,只赢1国2州议席,马华总会长魏家祥也几近没顶,以微差险胜如日中天的行动党领袖刘镇东。
来届大选,509是否能被复制,希盟是否还能绊倒国阵,这里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政党碎片化后,彼此之间博弈更见严峻。以马来人占多数的选区,国阵将面对慕尤丁领导的国盟,哈迪阿旺领导的伊斯兰党,以及老马新成立的祖国行动联盟的挑战。而华人选区基本会是行动党与马华的对峙。
至于执政党与反对党的胜算,其中在监狱服刑的纳吉是否会成为左右选情的“重大”变数,值得关注。巫统官司派当然期待纳吉有“动员”力量以为巫统催票。来届大选如果巫统狂胜,官司派将能回到“主流”,而贪腐的政治领袖将会获得“重生”,甚至因此摆脱牢狱之灾。反之,如果巫统惨败,巫统官职派将有机会向巫统官司派问责,而“救纳吉”的大计将面临窘境。
过去在希盟烈火莫熄运动中,尽管安华坐牢但仍是反抗运动的精神领袖。在来届大选,巫统是否准备“包装”纳吉使其成为党的精神领袖?安华入狱掀起的反风,无关贪腐,受到国际社会肯定。纳吉却是贪腐坐牢,将很难引发国际支持或声援。处理不当,还会被外界误以为马来西亚人民对贪腐的纵容。
来届大选,纳吉入狱是否还能否左右马来西亚政局走势,将是观察马来社会到底以什么态度看待贪腐领袖。如果国人对政治上层结构“贪腐”无感,那国家前途势将被腐败、滥权所吞噬。国家政治改革,马来人醒觉是更大的公约数,而不是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