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20年3月18日起,我国实行行动管制令(MCO)以来,间中虽有过较为宽松的CMCO(有条件行管令)及RMCO(复原行管令),但从今年6月1日起,再进入了如同第一阶段时的控制行动,称为全面封城(Total Lockdown),这意味著,我国经过一年半的考验后,依然不过关,而且新冠肺炎疫情更为严重。
本来在2020年结束时,我国的情况还不算太坏。以2020年12月31日的统计来看,日增2525例,累积病例达11万3千馀宗,也只有471人因感染新冠肺炎而死亡。虽然转入2021年1月1日时,日增2068病例,累积病例达11万5千宗,死亡病例474人,但政府在此时却向元首建议在今年1月12日起实施紧急法令,直到8月1日。
以MCO下的SOP来控制和惩罚犯规的人民已是足够,未想又加多一个紧急法令,这意味著政府被赋予更大的权力来抑制病毒恶化。
但事后反对党认为紧急法令是不必要的,对抑制疫情没有帮助,国家也还未进入危急状态;更没有大阵仗地动用军警来维持秩序和对付骚乱分子,也没有这样的暴力事件。我们所看到的是在紧急法令下,政府动用权力冻结国会议席补选,同时也在近期宣布展延砂拉越的州选。
然而,政治上的明争暗斗并没有停止,执政党与反对党的水火不容,再加上巫统与土团党之间博弈,让权力斗争此起彼落。尤其,进入2021年,巫统似乎看到形势越来越有利;特别是疫情越发严重,给了巫统较强的理由疾呼慕尤丁下台。
从疫情的数字来看也确是如此。例如在2021年初,日增病例达到千馀宗,死亡人数才800馀人。但步入5月时,日增病例竟飞跃到9000多宗,累积病例55万馀例,而死亡人数又升高至2650人。在7月时,竟然病例日增超过1万人。转入8月,病例冲上2万例,已有120馀万人确诊,而有超过1万人死亡。因此巫统在7月份起事,向慕尤丁逼宫,是瞄准时间的。
放宽会否让疫情恶化?
可是在日增确诊病例仍徘徊在1万7千至2万宗之间时,政府也做了一项大胆的博弈,首相慕尤丁宣布完成两剂疫苗接种者,从8月10日(星期二)开始可以堂食和跨县外出(但必须完成2剂疫苗接种后的14天或指定的时间)。
按照慕尤丁的说法,虽然可能会因放宽而出现更多的确诊病例,但也不要忽视随之而来的好处,包括:(一)促进国家的经济活力;(二)提供就业机会及进行社交活动;(三)完成疫苗接种者,被确诊机率将减少一半。对此,首相也注意到变种病毒(如Delta)带来的威胁,希望人民提高警惕。
针对首相的放宽条件,前首相纳吉则批评此举会带来恶果。他形容慕尤丁政权是“彻底疯了”。他说,在国外Delta Plus和Lambda变种病毒正在扩散,比Delta病毒更危险,即使已接种疫苗的人还是可能被染病而传给别人的。
他指出,政府不应重复在去年所犯下的错误,允许从国外回国者在家隔离,最终引发D.614G突变的吉打锡沃根加(Sivaganga)感染群。虽然政府在一个月后收回有关放松指令,但已是太迟了。
所谓的“锡沃根加”感染群是在去年7月发生的案例。当时,一位从印度回马的永久居民,入境时检查呈阴性,获准居家隔离。但此患者违反居家隔离指令,带著隔离手环到本身店里“巡视业务”。当再重复检测时出现阳性,随即送往吉打医院治疗,之后也引发社区大规模的感染。
一些医药专家,如阿玛星(Amar-Singh)及社会主义党的领袖西华拉占(Sivarajan)也抨击政府的做法是使疫情进一步恶化。
马哈迪的失策
但在慕尤丁和其国盟团队看来,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大胆地向病毒作战,正如英国首相约翰逊的放宽管制是为了政治博弈,形同“难兄难弟”。结果两国还是日增两万宗的确诊病例。与此同时,慕尤丁也将面对9月国会开会时的投票结果,这将判定他的政府命运。
依照发难的巫统领袖人数来看,至今说明了还有超过半数的巫统议员在犹豫不决,不过这对只有微差多数议席的国盟政权而言,已是致命的一击。就像纳吉所说的,国盟的支持者如今未达百人,意味著慕尤丁及其内阁将处于下风。
慕尤丁之所以不主动退下,是吸取马哈迪的教训,他决定在国会中应战。这也让我们想起为何老练的马哈迪会在去年初轻易辞职?他如果不下台,谁又能撤其职?国会内公开反叛他的人也不会太多。在君主立宪下,他更可以在国会内寻求支持的力量,以保住权位。可惜他选择离开,也就写下另一个故事了。
从这两个例子来看,马哈迪失策在先,导致希盟失败;而慕尤丁借马哈迪留下的空隙钻了空档子,暂时得到超过半数的议员支持。毕竟在那个时候,安华已处下风,导致安华几度敲元首的大门却“无功而返”。无论如何,事态发展至今,或许只有改弦易辙,才能拯救国民于苦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