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与新冠肺炎抗战已一年多, 间中曾压平疫情曲线,但不久又再回弹。确诊病例以千位数增长超过一个月,迫使再次重启行动管制令。卫生总监丹斯里诺希山在疫情汇报会上,一再提醒民众实践3W,即勤洗手(Wash)、戴口罩(Wear)、提醒他人(Warn),并避开3C–拥挤的地方(Crowded place)、密闭空间(Confined space)、近距离交谈(Closedconversation)。若我们真有遵守,还会尝到今日的苦果吗?
常用肥皂洗手是预防病毒传播的最经济、最简单也最重要的方法之一,但你一天做到几次呢?美国圣克拉拉谷医疗中心的研究显示,就连在医院执勤的医护人员也面对维持手部卫生的挑战,掉入“霍桑效应”(Hawthorne effect)的陷阱。霍桑效应是指当被观察者知道自己成为被观察的对象而改变行动的反应。在上述研究,当医护人员知道他们被监督与评估时,洗手的行为和次数大有不同,更何况是我们?
研究还发现,相较洗手,人们更愿意戴口罩。我们多少曾经历哪天出门忘了戴口罩的压力——除了担心被开罚单、感染病毒,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戴口罩的行为显而易见,他人能直接判断我们是否有遵守标准作业程序,但洗手就很难监督了。这也是“霍桑效应”的结果。戴口罩使人们感受到更多的保护,认为自己已做好防疫措施,因此下意识地忽略手部卫生习惯。
关键是,这种天性的弱点能逆转吗?醒觉教育会达到饱和点,才会出现知道却做不到的鸿沟,尤其当防疫战越持久,人们对于卫生习惯越是麻木。因此我们还需要考量到这些防疫卫生用品的“可用性”(availability),也就是它们是否可以直接地、方便地被使用。首先就是在不方便洗手的地方配置更多酒精搓手液。此外,将搓手液置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能大大提高它的使用率,如入口处的正中央,而不是入口处的一旁。
巧妙运用颜色文字
搓手液是透明的,使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视觉上容易被我们忽略。丹麦应用行为科学组织在2017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巧妙地运用颜色能改善这个情况。研究团队在站立式的搓手液上置放了红色的标示,因为红色是自然界中最常见的警讯提示,如:交通灯的红灯、“不准进入”(No Entry)的警示等。视觉上的刺激,引致大脑对这种颜色的呼应,进而促进行动。在搓手液上安置闪光灯,也有类似的效果。
另外,单单置放搓手液与置放搓手液再加上文字的告示,后者更能发挥作用。有趣的是,相较一般的提醒,会诱发恶心感觉的信息,对洗手或使用肥皂、搓手液的次数有显著的影响,如:“要嘛用肥皂洗掉,要嘛就把它吃掉”(Soap it off oreat it later)。
行为洞察小组(Behavioural InsightsTeam) 北美洲董事长哈斯沃博士(MichaelHallsworth)认为,最有效和可持续的策略,就是将行为转化成习惯。其中,公共卫生传播应该帮助人们将洗手与常见的活动联系起来,如上班或回家、打喷嚏、进食或处理事物。
这与笔者早前阅读的《原子习惯》(Atomic Habits)一书有异曲同工之处。作者克利尔(James Clear)提出了“习惯堆叠”(habit stacking)的概念,把想要的行为和每天已经在做的事绑定,将新习惯“叠”在旧习惯上,让习惯的培养更简单轻松。公式是:做完(目前的习惯之后),我会执行(新的习惯)。运用在建立防疫行为,可以是这样:下班回家后(目前的习惯),我会马上洗手、洗澡(新的习惯)。
疫苗是人们对抗新冠病毒的希望,多个国家已经开启了接种计划,然而我国还在谨慎地协调处理,距离让多数民众接种疫苗还有很长远的路。因此,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守标准作业程序、维持防疫卫生习惯。以上几种以行为科学为基础的方案,有的涉及较高的成本,有的轻而易举就能办到,我们是否能为自己或身处的的环境,做出一些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