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朝河：国能在搞什么？

多年前担任财经记者时，常出席无数上市公司的常年股东大会，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当属国家能源。

比起其他企业的年会，国能的小股东出席率总是特别高。当时还以为大部分人都抱著监督心态，去质询与监督国能的业务运作流程，没想到答案令人哭笑不得。

“因为国能每次都会派发电器当作礼物。”

你没听错。这些购买国能股票的民众，图的不是透过小股东身份来间接参与国能的运作事务，而是希望能来到年会现场，吃免费招待的食物之余，回家时还能顺手带回礼物。

据我所知，只要购买超过500股，散户每年都能带回一些如饭煲、面包机等小电器。就算是当年业绩表现差强人意，但礼物份量几乎都不受影响。

几乎是“有国能，有惊喜”。

关心小利忽略大利

所以，出席国能的年会犹如参加嘉年华，现场气氛热腾腾喜洋洋，每个人在场外快活交流，至于场内的议程如何行进，没太多人关心。

“关心了也没用。反正是公共事业，政府持股太多，轮不到我们话事。”许多散户边吃著丰富的午餐，边轻松说著。

连每年有份参与运作事务的小股东都能漠不关心，就算我不是管理层，也会得到一种结论——原来业绩表现如何根本不重要。

只要每年能送上好礼物，就能堵住大部分人的嘴！

近期，许多人投诉电费单暴涨，有些平时电费不过千，但收到电费单时竟高达5位数，并质疑国能的收费标准与计算方式，这才让我想起了往事，也不惊讶国能为何有这样的举动。

站在经商角度，国能其实拥有很大的营运优势。首先，它属于垄断型业务。就算政府允许建立独立发电厂，私人界生产的所有电力，都只能卖给国能，而不能直接发售给消费者或企业。

换句话说，国能拥有最终的电力贩卖权，而这几乎是占据经济市场中稳赢的角色。

同时，基于它是公共事业，大部分股权由政府包揽，一旦营运受到不利因素干扰时，政府偶尔还会拨出国库当作补偿金。看到这里，你大概也洞悉它的稳赚率几乎是十拿九稳吧。

虽然，它的业务表现偶尔还是会不稳定。有时受到原料价格成本高企或汇率波动拖累，有时是设备折旧的拨备，但最有趣的是，无论获利高或低，管理层到董事的薪酬永远高企，甚至与当年的营收不成正比，几乎追得上成本走高的比例。

“与民争利”

若国能表现好效率高，整体运作架构健康，这些高层当然值得这些薪酬。不过，作为生产许多天然资源的国家，大马电费与汽油费一样，在各国收费评比中属于偏低区块，却屡屡出现运作效率与业务性质不成正比的表现时，就算不是国能小股东，民众心中也会有许多问号——到底国能在搞什么？

扣除上述举列的影响因素，事实上国能也拥有许多杆杠运作优势。若管理层拥有出色管理能力，透过各类拉长补短的政策实施，实际上就能让业务维持健康运作之余，也能扩大公共事业对社会集体利益的极大化。

这才是国能当初上市的目的，也不愧曾多次被选为大马最佳品牌企业的荣誉。

可惜的是，作为几乎年年赚大钱的政府相关公司，国能往往塑造出来的形象似乎是“与民争利”。执行人员常粗心大意，计算列表与实际估算常有出入，处理纠纷程序常一拖再拖，管理层的发言与实际情况有断层等，有时单是处理电费问题，就足以搞垮许多人原本美好的情绪。

在其他国家，大道与电力通常是政府该烦恼的问题，这本来就是人民缴税后，让政府在考量整体利益后作出的集体惠民政策。但不知为何，这两大课题，在大马永远都是难解的谜题。

其实也不难解。当公共事业混入利益导向因素时，这就是无言的结局。

• 郭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