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相马哈迪说,执政党或确切地说巫统与反对党的合作乃至组成同一阵线在敦拉萨掌权时代(1970-76)已蔚成风气。他赞扬敦拉萨高瞻远见,召反对党组联合政府,稳定政局,强化了政府的地位。

因此,马哈迪说,土著团结党与行动党的合作又何错有之?他说,他知道反对党间存在著相互斗争,但在未来大选,反对党应以一对一的战略挑战国阵。

其实,政治的变化,有时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例如巫统的创党人拿督翁竟能离开他一手创办的巫统(1951年)另起炉灶直接向巫统挑战,实在不可思议。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拿督翁以其本身的声望带动其国家党参加1955年的普选时(独立前),竟然全军覆没。这一败也带走拿督翁的政治前途。

巫统在拿督翁之后的领导人是东姑阿都拉曼,他在1963年时也不怕分裂,将农业部长兼巫统副主席阿都亚兹逼退巫统,让他自组“国民议会党”。在大环境化下(马印对抗),这个加入“社阵”的政党也在1964年的选举中惨败。

在这年,新加坡的人民行动党在李光耀的带领下(新加坡在1963年9月16日加入马来西亚)象征式派出9名国会候选人在西马参选。从政治战略来说,他希望能取代马华地位,与巫统合作。但东姑当时态度很坚决,他说,即使马华只剩下5名国会议员,巫统还是会继续与马华合作的(今天马华只剩7名国会议员,情况与东姑所说的相差不远)。

收编各党壮大国阵

东姑不可能与李光耀合作,因为自马来西亚组成后,马新两地的政党经常展开唇枪舌剑的争辩,也一度斗得种族情绪波动。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下,东姑决定让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自行独立(1965年8月9日)。

随著新加坡不再是马来西亚一员后,新加坡与马来西亚也就停止政治骂战。但人民行动党留下的政治真空,就由原来的人民行动党员自行另组新政党。于是这批人申请成立民主行动党,在1966年获准后,民主行动党也把马华当劲敌。虽然它与巫统的骂战是逐步升级的,但它更多时候是朝向马华开炮。它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取代马华的地位。

尽管,民主行动党已取代人民行动党的地位,但它与新加坡的关系是不容否认的。最明显的是,在人民行动党旗下中选为国会议员的蒂凡那,转身一变,成为民主行动党的秘书长,直到1967年辞卸党职,宣布不再参加马来西亚的选举。1969年返回新加坡定居,翌年出任职总领袖直到1980年。1981年─1985年担任新加坡总统。因为这样,民主行动党不论怎样本土化,它还是跳不出人民行动党的阴影。凭著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民主行动党在1969年的大选一炮而红,拿下13个国会议席,与马华等量齐观。

政治结构改变

大选过后,发生了513种族冲突流血事件,改变了马来西亚的政治结构;尤其是在敦拉萨于1970年出任首相后,就大胆地改革国际和国内政策。前者是促成马来西亚与共产国家建交,如1974年与中国建交;后者是从1972年开始,巫统不再坚持只维持三党合作。而是与反对党在各州组联合政府,继之收编伊党、民政党、人民进步党及砂人联党合组成国阵(1974),巫统也因为有了更多的成员党加入政府之中,变得更为强大。

另一方面,在1971年国会重开时,敦拉萨也放手让马华与行动党谈合作的问题。那一年马华与行动党,分别拥有13国席,旗鼓相当。可惜双方谈判破裂,无法达成协议。因为行动党不同意解散,而其党员加入马华公会;反过来马华也无法接受行动党领袖吴福源(原是党秘书长,后出任党副主席)开出要3名正部长及2至3名副部长的条件。

当这宗密谈在1971年爆开后,林吉祥形容为荒谬的,因为是吴福源私下与马华的人接触的,不是行动党的建议。事后有人评论是敦拉萨放手让马华与行动党谈条件,自然一事无成。如果当年他也交由马华与民政党谈判,也同样是告吹的。正因为民政是直接与巫统达成协议,马华要反对也反对不来。之后,这两个政党的恩怨故事说也说不完。

之后,国阵名下的历届选举都是一帆风顺的,也就不需要再收编其他反对党加入国阵(东马除外)。直到1987年,巫统因党选分裂成两派,一派是马哈迪当权派,另一派是东姑拉沙里。最后是东姑拉沙里另立新党(46精神党)。在1990年大选,46精神党分别与行动党及伊党合作,但只赢8个国席;反而是行动党增加到20个国席,而伊党重夺回吉兰丹州政权,46精神党想取代巫统而执政的美梦破碎。

反对党或自相残杀

因为功败垂成,东姑拉沙里在1996年走回巫统。不久后(1998)再发生安华事件,结果又是巫统的分裂而壮大了反对党的力量。这是因为安华成立一个新政党(国民公正党,后改名人民公正党)标榜其多元性,也就得以生存下来。

但1999─2008年的日子里,公正党势力浮沉,成长不大。只有等到2008年的大选才打破国阵独大的局面,一连执政5个州。

可是在2013年大选后,反对党组成的民联只能维持原有的势力,无法执政全国。如今转入2016年,政局越来越模糊。这边“民联”消亡,被“希联”取代;那边是伊党与小党合作,没甚看头。就在人民心中有疑窦时,就杀出马哈迪领导的“土著团结党”。

马哈迪不是安华,而是在位22年的首相,亦是巫统及国阵的前主席。今天,他如果不能与反对党形成同一阵线,就会出现分裂成反对党“自相残杀”的局面。因此马哈迪能否与其他反对党达成合作,是重要的关键和刻不容缓的。问题是言易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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