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的经济体系和运作,大家知之,基础本来乃是原产业。19世纪,遍地的锡矿,带动了半岛诸多城市的蓬勃发展。树故胶移植这里,马来西亚也逐渐成为全球的树胶王国。
生活是简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百姓的收入有限,国家的税收也是。那当儿,政坛也没有太多的油水,因而也没有惊爆全球的经济丑闻。岸外油田(大量)发现之后,一切逐步改变。
接踵而来,许许多多的私人企业也为国企收购。当中广为人知,自然是银行这个领域。据经济学教授谢桂元博士的〈大马早期华资银行的崛起与没落〉说,经历1960年-1970年的全盛光辉,一间间华资银行也日渐没落,逐一转手。
举例言之,开国元勋的马华元老李孝式爵士家族名下的那一间兴业银行呢,后来也落入阿都拉昔之手。总的来说,残存至今的只有大众银行(1966)和前身出自广利(1934)的丰隆银行了。
尽管这样,国有化之银行,其实未必赚钱。大马土著金融(Bumiputra Malaysia Finance)只因贷款香港佳宁集团,一口气流失25亿令吉。稽查师加里尔(Jalil Ibrahim)奉命飞往香港调查,乃至遭到暗杀,客死异乡。
不过,国油买单,土著金融总算止蚀,转而若无其事。诸如此类,当然还有很多。毋庸重读《KiniBiz》的报道,国人想必至少还会记得国家银行炒外币曾经亏损300亿令吉!
最终事情怎么解决?背后的国油显然不得不一再尽力注资。不啻这样,此后国家的各种名目的发展,皆有国油的身影。刘镇东在〈马哈迪与布特拉再也〉的论述所说,正是这一回事:
剩下庞大资金
“与双峰塔一样,布城最主要的投资者是国家石油公司,占布特拉再也控股公司(Putrajaya
Holdings)百分之64.4的股权。另两个股东为国库公司(Khazanah Holdings)及国家信托基金(Kumpulan Wang Amanah Negara),前者是政府投资肩膀,后者乃石油储备金。”
不论前者,还是后者;也不管是前面,或是后面,这个国家的运作,往往全少不了国家石油公司的搀扶。翻读《医生当家》,就可明白马哈迪医生时代的风光,不少也是多亏国油出手:“第一方程式大赛还没在马来西亚开跑,我们赞助了世界第一方程式锦标赛两次。国家石油公司与RedBull-Sauber车队签了五年合约,让跑车前后两侧印上‘马来西亚与国油’的字样。”
那些年,国油的收入丰厚。马哈迪医生的书透露:2005年国油盈利高达860亿令吉,缴了300亿的税务,余下的560亿皆归国有,几乎相等于同年全国所得税的一半。身在国油做事,那还用说。
我们参考人民公正党班登国会议员拉菲兹前不久自报的身家,自可明白:为国油打工,他当时月入2万5000。2004年至2009年,他分得红利介于8个月至12个月之间。
月入2万5000,拉菲兹全年所得,总共30万。如果加上花红8个月,则得额外的20万;如果分红12个月,他一年总得60万。见微知著,说明了什么,反映了什么?
厚利如此,我们就不能领会何以马哈迪医生在回忆录里沾沾自喜地说:今天的国油,有能力造建20栋像(双峰塔)这样的高楼,而且扣除经费之外,还会剩下庞大资金。
寄生政客与朋党
是耶,非耶,世事难料,谁会想到此时此刻油价低迷,国油自身难保,好日子渐行渐远。首相纳吉前在民政大会透露,国油所缴之税,也将锐减。既然这样,甭说消减1MDB高筑的债务,就是巫统参选的政治献金,也要国外的中东人友情帮忙。
推而广之,自可体会,马来西亚已经重临类此建国之始“油钱渐少,油水渐无”的新时代;寄生恩庇工程的政客和朋党,请大家确要好自为之:万一阁下经营的烧鱼生意不好,真是万二分对不起,本党恐怕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了。
不信?细看2016财政预算的比率,自可感受失衡之处:2152亿令吉为行政之用,发展所支则占两成,总额只有微不足道的520亿令吉。公仆的沉重,一目了然。这样下去,这个国家的经济前景如何,也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