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见中国大使”一案,沸沸扬扬兜转了五天,根据华裔新贵部长的说法,大马内阁以“不认为黄惠康大使干预内政”为由,结束了这一场外交风波,但话声甫落,身兼副首相的内长却毫不客气地发了一份“打脸”的文告,声称黄大使仍得向外交部解释原委,大有誓不罢休之势。
同朝为官,两种说法,孰真孰假,莫衷一是。反正近日来追看这出外交政治连续剧的多国观众,已对剧情的发展深感纳闷。诚然,它给观众留下太多疑团,也让国内外民众对大马某些恃势凌人的官僚咀脸与言论,看出其言可恶,其心可诛的真实面。
纵观全案,光只是召见,疑问可就接踵而来了:大马外交部究竟有无发出传召书?中国驻马大使黄惠康否认曾接获“传召”,可远在纽约的大马外长却言之凿凿,声称“传召大使书”确是他征得首相首肯后才发出的。这可正是关键的第一道罗生门。
然而即便这传召是事实,可当“代外长”行使职权撤回“传召”后,这风波理应已告落幕,何以远在纽约联大的外长,还心有不甘,隔洋争议不休呢?这充其量只能说是自暴己短,让举世看到了纳吉内阁所谓“集体负责”的实质内容。
公开要中道歉
正值“传召”大使之说热议之际,犹记得中国大使尚未回应澄清,巫统喉舌《马来西亚前锋报》(Utusan Malaysia)即已迫不及待地发难,公开要中方道歉,并疾呼撤换驻马大使人选云云。与此同时,该报连番的报导炒作,不乏对中国游客极尽侮辱的指责。乍看,那不像是个友好国家的当权党媒,所应抱持的态度。其刻薄侮辱之甚,直叫与巫统友好往来的中共,情何以堪!
大家亟想知道的是:国内第一大党及其同路人,将这次风波无限上纲上线,到底是当事人踩了统治阶层的啥底线?
若说是因为黄大使选择在敏感时刻(指红衫党人恫言纠众再闹茨厂街的前夕)莅访敏感社区,这说法只能又一次自揭马方官僚的惯性敏感,对国家形象既无捍卫提升之效,相反的只为国际外交徒添笑话而已。既伤了友邦情谊,也自损了本国的颜面。
其实,黄大使莅访所在国的社区,据知并不是头一遭。他今次莅访茨厂街,并给当地华人捎来中秋节日的问候,乃一种礼节,合乎情理,主政外交部的领导头头,何致需要敏感如斯?
再者,正值恐袭与红衫闹事的传言甚嚣尘上之际,他身为一国大使,心系国人旅马的安全,而亲临视察实况,也总比他国政府动辄发出旅游警告,告诫国人勿入大马,更为正面可取。
或许有人说,他阐述中国政府反对极端主义、种族歧视;谴责破坏公共秩序等的价值观谈话,乃意有所指。但纵观他的整体谈话,既不曾剑指大马,也没有针对红衫闹事此一个案,第一大党的党国领导,乃至地方头目,又何苦非要对号入座不可?难道又已自觉尊严受损?抑或是要借机向外揭示“闹事有理”的立场取向?
及后,大小政客相继登场的叫嚣咆哮,其用心已是尽显眼前。先是红衫头目(卖烧鱼的地方党部主席)指控华社向外申诉(暗喻向中国申诉委屈);复有副部长恫言要掌掴华人,过后却又懦怯的要诿过于媒体。连日的争议间,冷不防从旁杀出一位过气的原新闻部部长,为其力挺,疾呼不可道歉,原因是华裔选民不支持执政党云云。
典型种族政治
够了!这连串的落力表演,说它娱众倒有自谑之嫌。但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的言行确已让人看到了典型种族政治的反智与幼稚,可大马的种族关系,所受到的这种人为创伤,却是何其的深!
敢情那地方头目不懂得“坏事传千里”的道理。际此大数据时代,他的恶言劣行,早已放送传扬全世界,何须张三李四来申诉?另一边厢,面无愧色主张“不支持就该挨耳光”的新旧官僚政客,其思维的野蛮可笑,是超乎时下社会所敢想像的。它是否足以成为21世纪大马政客的言行标杆,可能还言之过早。但它为民主政治徒添一则国际笑话,则是绝对可期的。
呜呼,一场原可避免的风波,竟牵引出如斯连串的丑态笑话,国人能不为国家的前途不寒而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