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之间,大大小小的交流会跑了13场,与马华基层党员交流,交换政改的意见,收获良多,其中马华元老叶炳汉的谈话,最让我深思。他的谈话的大意是:505大选应该当成是马华切割历史的时间点,马华已经为过去的失败付出了代价,505是马华切割历史的包袱,马华归零的起点,也是马华重生的起点。

这段话与我目前正在构思马华政治论述的框架的其中几个要克服的问题相关。第一个问题就是历史包袱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惩罚的问题,即,505大选,选民唾弃马华,构不构一个马华党人共同体认的失败经验,我们得到了什么惩罚?。第三个问题就是时间点的问题,即,什么时候算是切割历史,马华革新的起点?

马华总会长蔡细历在回应媒体提到15元老要求他下台的呼吁时,说该15元老中,有些元老在其任内时,也因为他们个人领导马华的失败,而使得马华在当时遭受责难。因此马华今天的总体失败,历届领导人人有责。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过去的领袖的错误,是我们的借镜还是我们的包袱?举一个例子相近的例子,日本人对于侵略中国、韩国、东南亚的历史责任一直暧昧不清。道歉以及参拜靖国神社与否成了日本对于历史责任归属的重要议题。

这个例子,一直被大家引用为一个不懂得认错的民族,它的民族性里有所缺憾。那这个民族有何诚信而言?我们看到今年香港维园六四烛光烛光晚会,涌入了好几十万人,考验的也是中国政府对于六四事件的历史态度问题。

考验马华反省能力

我们接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承认与否,反省与否的责任归属。马华执政多年,505作为一个结果,是不是足以惩罚了马华?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有人说7-11(只剩7国11州议席),马华还有底气。第二马华党人是否接受失败,用战争语言即是,马华是否接受了战败这个事实?还是以为505不过是战术失误,无关失败?后者就需要回答,战败者,接受什么惩罚?不入阁算不算一种马华自我惩罚,反省的起点?更大的疑问是“这个惩罚够吗?”这几个问题一直困扰著我,思索马华归零,重新开始?

马华不入阁到底是什么原因?目前马华党内众说纷纭。2012年的马华特别代表大会提案中提案“全力支持党中央的决定,下届大选若我党成绩不如2008年大选,将全面拒绝接受各级政府的官职。”当时媒体的报道指出这是马华背水一战的决定,即,一般民众批评马华党人参政不管成绩好坏,只要国阵执政,官位依旧稳稳在手。而且在过去的几次选举中,就有马华虽然在城市,华人占据大多数的选区落败,但是因为国阵政府的执政之故,马华作为“华裔代表”依旧入阁。

505的结果,应验了马华代表大会的提案,虽然国阵政府依然执政,但是马华席位不如2008年的“308大选”。马华党人这项“不入阁”的考验,成为了话题,也是这届党选的斗争主轴。但是吊诡的是,至今为止,马华党内的领袖对于“入不入阁”的理由,现在才来争论,那我们不禁要想,当时党中央的提案以及中央代表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立下这个决定?

论者指出马华不入阁是以结果论来定,并没有说明原因。换言之,今天不入阁是因为什么?在选前警惕选民?以为社会大众会顾及马华各级议员的服务表现,而把票投给马华?看来结果正如吸引力法则,以为“心想事成”。

马华在505遭受了历史性的挫败,国阵的得票率低于民联,但是由于选区划分的优势,依旧执政。而今根据非正式统计,马华得到少过10%的华裔选票。对于政党而言,这已经是泡沫化的临界点。

入不入阁的议题已经是一个马华作为政党是否有反省能力,是否承认自己施政不当,是否承认败选的议题了。今天的局面很尴尬,国阵得票率低于民联,国阵执政的正当性薄弱,马华因为是成员党,依旧“受邀”共组政府。使得马华在入阁问题上出现了许多的“但是”。

需学习“在野”

不入阁是因为马华承认败选,马华失去了民意基础,并以不入阁作为“自我惩罚”的方式,以此作为马华重新整顿团队,重新争取民意的开始,决战2017年。我以为这才是不入阁的意义。作为政治团体,马华必须对民意的考验有所觉悟。2011年的马华特别代表大会的决定,虽然没有对不入阁的缘由,做多论述。但是今天,民意考验的结果,印证了马华入阁的基础已经没有了。

我以为承认败选,不入阁,开始马华改革。505马华接受选民的教训,为历史上马华的政治失误负责。历史的包袱到505为止。马华重生从505开始。

今天马华依旧在国阵的阵营里,带有“在朝”的身份,马华迫切需要学习的是“在野”的身段。换言之,505承认败选,不入阁作为马华自我反省的“惩罚”,并非一项意气用事的议决,也非威胁绑架。这个议决需要体现出一个政党采取的对选民投票结果负责任的态度。

既然选民不认同马华作为在朝时候的表现,而拒绝马华,那马华毋宁需要马上表现出“在野”的性格,所以马华需要体认“在朝的身份”,在野的身段。这项工作应该由基层的前线县市议员开始做起。

当我们巡回到各个小镇,当地许多已经辞职的县市议员出席“马华,要改”的座谈会时候,对于往后地方上民生服务的工作方针,忧心忡忡。一方面,他们认可服务牌在地方上的重要,二方面他们也体认到人民对于他们角色扮演有更高的要求。

不入阁体现了政党负责的态度,而在朝的身份,在野的身段,则体现出马华论证议政的重新出发。地方上的马华有经验的县市议员,可以组成县市议会监督队,监督以及鞭策当地地方政府的表现,主动发掘地方上的议题,从新回到人民的需求上,带领民众,改善当地的生活水平。这就是我看到马华重生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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