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外在政治生态一再转型的时候,再看看马华公会内部问题也一箩箩。
早在1958年3月,马华少壮派首领林苍佑批评元老派首任总会长陈祯禄(1)未能争取到合理的国会议席,(2)未能有效争取华社的语文与教育地位,在中央代表大会上向后者挑战,居然爆冷成功夺得总会长职位。
林苍佑虽然击败陈祯禄,却得罪了东姑阿都拉曼。在1959年大选的议席分配上,陈祯禄儿子修信跟东姑暗中妥协。林苍佑发觉背后被人猛插一刀,自己在大选未获提名上阵后即刻请假,由谢敦禄代摄,直至1961年进而正式辞掉总会长之职,另起炉灶,成立民主联合党(过后改名为民政党)。此次事件令华社对马华公会争取华人利益的信心大打折扣。陈修信于1961年当了第3任总会长,到1974年大选前才退下,由李三春继任。
陈修信担任马华总会长整10年,果然与巫统关系十分融洽,他品德清廉,可是因本身不谙华文,跟华社脱节,被标签为“出卖”华社权益最多的马华领袖。马青创办人之一的沈慕羽,就是在1966年当华社如火如荼要求政府批准设立独立大学等一连串课题时,遭陈修信在党中央会议上在全体理事认可下,将他开除党籍。马华在华社眼中形象因此一落千丈,1969年5月全国大选尝到惨败的苦果。
1982年4月全国大选,总会长李三春誓为马华重振党威,大胆从昔加末直闯芙蓉行动党主席曾敏兴老巢,成功将他击败,而且还在其他多个选区令行动党吃败仗。李三春旋风只吹袭了11个月,却突然莫名其妙地宣布辞职,当时他才50岁。直至今日,李三春本人或马华公会对此尚无解释。坊间传闻指他锋芒毕露,马哈迪与慕沙希淡的2M政权担心巫统独大权力日后遭受侵蚀,要他限时退位,而且退后也要封口,否则将会面对不光采恶果。总之,李是被巫统逼下台,以绝后患,却是事实!
跟著,在一场长达2年半党争中击败梁维泮博士登台的总会长陈群川,曾因大搞合作社运动,在华社集资进军大企业,风光一时。他在1986年大选中刚在霹雳务边大胜,岂料因星泛电舞弊案被押进新加坡明月湾监狱服刑,尚未1个月便辞去总会长职位。坊间也有一说,指新加坡在控告陈群川之前,已派员到吉隆坡照会大马政府的头头。陈群川为马华重振旗鼓,反成巫统“囊中物”。
种族主义日渐式微
或许因有前车之鉴,1986年9月顶上位的第6任总会长林良实作风转为低调。林良实能与马哈迪私交甚笃,给马华与巫统带来一段颇长的蜜月期,必须追溯到1987年4月的巫统党选。东姑拉沙里微差败落后,告到法庭,马哈迪领导的巫统一时被判为非法组织,他的国阵主席地位摇晃,幸好林良实顶住国阵主席职务,让马哈迪有时间渡过险关,重返原位。作为老马的“恩人”,林此后几乎有求必应。马哈迪于2002年6月巫统代表大会上突然宣布辞职,林良实心知时辰已届,比老马提早半年先退。
黄家定接过手,担任总会长长达5年,但是他与首相阿都拉关系欠佳,并无多大作为。翁诗杰随后在2008年11月中选第8任总会长,胸有大志,还斗胆爆出吧生港口丑闻,可惜登位不及2年,便在另一次党选中被蔡细历轰下台。至此,马华公会即使不是日落西山,恐怕也是夕阳迟暮,苟延残喘了。
从陈祯禄到陈修信两位摸不透华人心的四分之一世纪,接著敦拉萨与马哈迪将巫统从中庸转极端的40年里,加上马华公会一些领袖道德品行令人质疑,它在华人社区中,势力日渐衰退是难以挽救的。
全球政治生态在变,大马亦不例外。保守、封建、种族主义日渐式微,马华已被这股洪流冲走。巫统虽仍大权在握,但与年青马来知识分子渐行渐远,若果该党还是支持土权组织,高喊马来人至上那一套,马华公会即使不入阁,除了少数有利益牵扯的一群或有异议,恐怕大多数华人也不那么介意吧!(下,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