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年不同的,是华小的国文课本和华小的国文考试。过去,学校的考试当中,课本教什么,考题就在那里。课堂之上老师怎么教,测验和试卷就怎么考。
唯一不同,可能只在五年级的那一场政府检定考试。
尽管如此,考卷的格式基本上没有差异:除了测试理解,同反义词,范畴著重文法。但是,不知何时开始,这个画面,都悄然改变了。学校那一道道的考题,也因此显得不可思议了。
重读芙蓉荣恩出版社1982年编写的《国语文法指导》,对照了2012年的华小国文参考书,这一道鸿沟犹是明显。是30年前的华小生比较笨,还是30年后的学生青出于蓝?
朝廷的高官显要,一定知道当中的玄机。
我曾听说,有的学校,转而采用个别出版社的模拟试题,作为月考甚至大考的卷子。不论由来为何,这么一来,可以得知,考题和教材,或许是南辕北辙,各行一端的。
一旦认真审查市场的作业内容,国文老师心里想必清楚,部分材料,其实背离了既定的课程纲要。可惜,因为心照不宣,毋需赘言的X因素,采购的决定权,都交给了校长一人最后裁决。
结果,陪读的家长,一定发现,当前的教学之道,是这么一回事:课本所写,老师所教,课业所习,试卷所考,考官所改,往往都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么,孩子什么时候得以复习还在其次,input呢?
是的,电脑的程序,都是按照input确认output的。没有input,何来output?推而广之,input要是X,我们如何要求学生因此举一反三,自行变通,领会了Y和Z的变化?
因为这样,华小高年级的国文考试,大体上,难以捉摸,也毋庸准备:学生读的,未必会考。考题所出,往往也不在课本之中。这一切,就两句话,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经年累月,将会如何,可想而知,自不待言。
请问,这到底是哪一门子的教育理论呢?天下的教学,不是应当依循“练习和复习”的方式渐进的吗?然则,吾国独创的功夫,总是蜻蜓点水:水花溅得学生全身都湿了;可是,他们吸收得了多少?
语文教学,马步不稳
就说前提的看图造句好了,若是参照按部就班的教学法,首当教导学生掌握个别图表语境之中的名词、动词和宾语。然后,逐步逐步延伸,加上连词、介词、副词、定语、补语,从单一的语句,一步步地扩写成为复合句。
举例言之,打扫课室,学生至少需要懂得murid-murid、menyapu和sampah三个关键词。然后,加上适当的宾语和连介词,这么一来,就可构成“Murid-murid menyapu sampah di dalam kelas.”的句子了。
反之,从一开始就要孩子背出诸如“Murid-murid bertugas menyapu sampah di dalam kelas mereka.”,甚至造出“Beberapa orang murid lelaki sedang menyusun kerusi dan meja yang berselerak.”的文句,是否太过苛刻?
不仅“看图造句”的环节如此,道德价值(nilai-nilai murni)的教学,何尝不也一样?就说rajin好了,我们可否枚举勤勉之行,然后才要学生从中确认文章的意思?
同理,作文,也不例外。写人、叙物、描景、记事,是开步的基础。假如这一些启蒙的马步都架不稳,课程纲要怎么可以要求他们也开始论述,报告、书信、通告、吟诗?
作文这般,文法的测试,读者自可明白,毋需赘言。此事说来,不只国文,中文试卷,也是一样。佶屈聱牙有之,魑魅魍魉亦有之,如今还就加上测试所谓“思维技能”的范畴。
像我这种只有小六程度的华小毕业生,每每读到悬念重重的试题,往往自愧弗如。我们到底想要教授什么,传达什么,成就什么?这样的操练之下,匪夷所思的是,当前学生的语文水平,仍然未见提升。
相反的是,不论教育圈,还是职场上,这些年月,大家都清楚同时感受了新一代语言的每况愈下:说话他们或许可以稀里哗啦;下笔,辞不达意的马脚,就一一漏出来。
律师公会副主席梁肇福先生开口点评,一点不留情面,彻底把话说穿了:海外回国的律师皆比本地毕业的出色。不论沸沸扬扬的《2013-2025教育发展大蓝图》乃至1125的大集会见之,不知有何应对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