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党总秘书阿鲁仄万在一项记者招待会上宣布在来届大选有意以本身的党徽上阵,并且认为有更高的胜算。
虽然与民联站在同一阵线,但它并未直接与民联结盟,因此它有更大的自由作出选择。不过,阿鲁仄万补充说,如果民联使用共同的标志,他们愿意跟随。
共同的标志是民联在去年提出的,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动静,因此可以推断在未来的大选,民联的三党将会继续采用本身的党徽参加大选。这就是说,社会主义党用本身的党徽参加大选的可能性极高。
但这样的决定是明智的和正确的吗?至少在资深的报人德仁尼多看来是不恰当的。他也例举一些理由来支持他的说法。
在这方面,我是比较倾向德仁尼多的分析。让我们先看看这个党在过去10年的表现,再来评述左翼政党的走向。
首先,社会主义党只是要参加4个选区的选举,即一国三州。除了霹雳的九洞多数不会获得行动党让步外,其馀三区原本就是分配给社会主义党的。在2008年,这个党的三名候选人在公正党的旗帜下角逐霹雳的和丰国席及雪州的哥打白沙罗州席和士毛月州席,结果前两者得胜,即古玛医生和纳西尔(党主席),而阿鲁仄万则在士毛月败北。三席的输赢票数仅在千馀张之间。
在行将到来的大选,社会主义党的候选人仍在上述三区竞选将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霹雳九洞。虽然行动党的九洞州议员许月凤已经背叛,但行动党应该不会让出此席给社会主义党。因此社会主义党或不能如愿在九洞出征。较大的可能性是公正党让出其他州选区给社会主义党表现一下。
从崛起到式微
其实,如果没有公正党的扶持,社会主义党是不可能探出头来的。在2004年的时候,公正党已是让社会主义党派人参选,只是时机不对而皆告败北。直到2008年大选,一场政治海啸才能让社会主义党扬眉吐气。在这之后,公正党也从来没有阻止或约束社会主义党自我标榜和展开较为高调的行动。例如在去年6月的时候,社会主义党的街头示威行动被指涉及“共党”,而又有6位领袖和干部被援引“紧急法令”扣留,引发社会广泛关注和反对党的抗议,显示了该党拥有言论与行动的自主权(后来政府宣布放人,此事才告一段落)。
虽然如此,并不意味著在民主斗争的道路上,社会主义党已经羽毛丰满,可以自行上路了。这也与马来西亚的左翼运动的起伏和蜕变有直接的关系。
在独立后(1957年),最先扛起社会主义大旗的公开政党是劳工党和人民党。两党更在独立日正式结盟,打出社会主义的牌子,取名“社阵”。
从50年代一路到60年代,左翼的社阵一直成为反对党的主导政党,进而影响到在60年代出现的新政党也打出社会主义口号。这包括民主联合党和民主行动党;甚至当民主联合党在1968年并成民政党时,也同样未放弃社会主义口号。这就是说,行动党摆出民主社会主义的政纲;民政党则抬出温和社会主义政纲。
当1969年大选前,劳工党宣布杯葛大选,行动党、民政党与进步党积极参与大选后,整个政局就起了巨大的变化。先是反对党从中崛起,民政党更夺得槟州执政权;后是左翼政治退潮,尽管人民党未杯葛大选,但在劳工党缺席下,人民党只能叨陪末座,只有一人在槟州当选州议员。由此可见,左翼政党并未在1969年的大选得到好处,也显示了人民党不杯葛大选是得不到一向以来支持社阵的选民的祝福。这可以从1974年大选,人民党全面进军城乡地区,结果是全军覆没得到印证。
尤其是1976年中国“文化大革命”结束后,马来西亚的左翼政党已不再是政治斗争的核心力量,反而自我边缘化了,即使在80年代由赛胡申阿里取代卡森阿末领导人民党,也无法取得突破。
社会主义党不应离开民联
不论是90年代初期的东姑拉沙里组成的反对党联合阵线,或是在90年代末期安华依布拉欣领导的反对党联盟(反阵),人民党依然在大选中铩羽而归。最后迫于无奈,在2003年与国民公正党合并,改名为“人民公正党”,不再高举社会主义而是认同“社会正义”。
即便在后来人民党又告复苏,但其影响力也告式微了。也许它会在未来的大选插足,但在未得民联支持下,或将与其他反对党一样“有突无破”。与此同时,因为国际社会主义性质的变化,马来西亚再也不兴社会主义。例如在2004年时,行动党与民政党先后脱掉社会主义大衣(在政纲中取消社会主义字眼),以迎向社会公义的需求。
不过,我们也不能否认就是安华出事后的那一年(1999年),有一批社会主义信仰的人士筹组了“社会主义党”。它高举社会主义旗号,但服膺于宪制斗争,政纲与劳工党和人民党不相上下。
无奈这个政党无法拿到注册证,一直以筹委会的名义作有限的活动,因此在2004年的时候,只能搭上公正党的顺风车参加大选;又在2008年的时候,再踏上公正党的列车而有所收获,拥有一国一州议员。
当社会主义党在2008年大选后的半年获准注册后,它的议员及领导倾全力为社会主义党启航,包括教群众认识一只拳头的党徽。这无疑是代表了工人阶级的形象,也是社会主义党所坚持的。
但是在时代的转变下,马来西亚的选民在投票时已不是定位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斗争,而是以政党的整体政纲和表现作出判断。就这样在2008年出现的政治海啸让人民顿然感到民主可以在和平中带来改变,也就不以为社会主义是改变的唯一手段。
这就是说,在千禧年过后,社会主义不再是社会改革的火车头,而已是变成推进现代社会的其中一个车厢。在这方面,社会主义党这些年来的斗争也有些是令人激赏的,也对古玛医生的无私和大无畏精神留下印象,只是将它提升到大选的议程而自行上路恐怕还不是时候,毕竟它依附在公正党而成为民联的一员并没有损失和阻力,又何必独树一帜呢?
反正它也只要求4个议席参选,就不必过于“迷信”社会主义思潮已经回流。说实在的,它的命运是与民联绑在一起的,一旦离开了民联,社会主义党可能会步人民党的后尘,这是不能不引以为鉴的。因此,社会主义党的任何决策必须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