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市世遗区特别区域蓝图是由国家文化部、槟州城乡规划局、槟岛市政厅、乔治市世遗办事处等合作下,在2010年8月开始制定,2011年由槟州政府将有关蓝图交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传统人文与新兴行业如何达致平衡,其实在特区蓝图中,有条理分明的管制,不同类型的商业活动均受到一定的限制。
8年后的世遗区,混杂蓬勃的商业活动也导致屋租高涨、原居民和老行业因负担不起而搬迁。现在才开始落实规划,虽然未必是及时雨,却是下一个8年的新希望。
几乎在同个时期,槟政府也宣布将重新研究在乔治市落实屋租统制法令,控制早已失控的老屋租金市场。
乔治市特别区域蓝图与屋租统制法令,如何成为世遗区的两道护身符,止住目前乱序无章的发展?
重新规划商业活动
作为促成乔治市入遗推手之一的槟州古迹信托会主席林玉裳讲解,特区蓝图中与消费者及旅客关系最直接的部分,就是世遗区商业活动的重新规划。
据该蓝图的内容,8月1日后的世遗区分为8个区域,当中除了禁止养燕活动外(已销声匿迹好几年),另一项受限的是廉价酒店(Budget Hotel),只允许精品酒店与星级酒店在特定区域设立。
槟州地方政府也强调,在特区蓝图宪报之前设立的各类商店,均不受制于蓝图的细则,因此有关蓝图不能改变现状,只能拓展未来。
林玉裳指出,世遗区的商业活动区域重新规划,对有意置产者而言非常重要。投资者需了解购买的区域适合做什么商业活动,否则等到完成买卖交易后,才发现发展受到蓝图限制,就后悔莫及。
她说,值得留意的是,特区蓝图不允许新的制造工业在世遗区发展,只允许传统手工业及家庭工业设立,原因是这些原始工业除了符合世遗区生态,也能提供就业机会给当地居民。
许多人认为特区蓝图迟至今日才宪报,是世遗区迟来的春天,林玉裳也不否认这样的说法。她认为,古迹区的发展早已很“Rojak”(大杂烩),现在才来宪报确实已太迟,但总比永远遥遥无期来得好。
另外,特区蓝图的重要任务,除了规划商业活动、管制修复老屋的材料,也包括保护世遗区的天际线,即城市的轮廓,这与建筑物的高低有很大关系。
林玉裳举例,依据地方政府限制,古迹区最高的建筑只能5层楼或18公尺,若一排高低不一的老屋中间有块空地,建在空地上的建筑高度只能依据隔壁最低的高度,不能超过18公尺或根据最高的建筑物建立。
老屋有价 屋租问题最大挑战
世遗特区蓝图注重乔治市发展规划,但内容却没提及目前世遗区面对的最大挑战,就是屋租问题。
林玉裳指出,屋租与产权转移是世遗区的一大挑战,这一切源于外国财团大量团购老屋开始。
她希望人们分清,特区蓝图无法箝制房租,房租只能通过法令管制。世遗区老屋有价,近两年频传新国财团以“上百间”、“两百间”的速度收购乔市老屋,数目令人乍舌。
她认为,租金与产权转移有很大关系,约3年前本头公巷一间老屋以百万令吉天价售出时,槟古迹信托会就感到大事不妙。果然,有了第一个100万老屋,自由市场价格再创新高,更多百万老屋陆续有来。
她指出,百万老屋必然牵动租金市场,如今世遗区租金最高已超过每月一万令吉。幸好宗祠家庙仍是区内,尤其是核心区最大的业主,避免更多产权转至外人手中。不少宗祠家庙顾及情义,将老屋租金保留在1000令吉以下,让老居民留在城中。
她表示,在乔治市申遗之前,约有400多至500间废置老屋,一间传统店屋的市价最多才20万令吉。当时非政府组织曾与时任国阵州政府商议,计划入遗后,州政府向联邦政府申请拨款,以买下这些荒废的房子。
“当时的概念是,能买多少就多少,至少能买到一两百间,政府再出资修复,用来安置付不起租金被逼迁的传统手工艺者。”林玉裳说,乔治市成功申遗时,槟州已改朝换代,这个计划也不了了之。
产业价格太高 乔市高租户率
根据ThinkCity有限公司在乔治市世遗机构、槟州城乡规划局展开的《乔治市世遗区:2009年至2013年人口与土地用途转变》调查报告,乔治市是以租户为主的老城。
报告指出,有65%的住户及77%的商户都是租户,高租户率的原因,除了早期房租统制法令遗留下的历史因素,也因为产业价格太高。调查认为,应协助居民或商户购买产业,以降低土地用途的转变机率。
调查结果也显示,从2009年到2013年,世遗区面临经济转型,家庭式工业萎缩,酒店业、旅游业、创意工业崛起。
根据数据,期间增加了41间酒店、47间酒吧与餐厅、28间文化艺术手工业、21间旅游服务中心。然而,家庭式工业的萎缩,代表传统行业也面临著危机。从2009年至2013年,乔治市人口也从1万159人减至9425人,人数锐减734人。
在过去2年,每年均有传统行业、老住户因不堪租金太高而迁走的消息。不少租户等不到新条例落实及见效,就已遭业主以装修或起租为由,要求迁走。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新例子,就是百年老字号咖啡店广泰来茶室,已遭新业主要求在今年内迁出。原本月租500令吉的广泰来茶室位于夜兰雅珍地段,以目前数千令吉的市场租率来看,相信不是迁出乔治市中段地区,就是直接结业。
这是过去许多遭逼迁老行业的缩影。特区蓝图中提及禁止外来快餐连锁店设定在特定区域,以保护传统食肆,但在这之前,逼走传统食肆却是高企的租金、新业主大刀阔斧的野心。乔治市世遗区特别区域蓝图,再加即将重新修订的房租统制法令,若执行严谨、尽早推行,是可拨乱反正的护身符。
拯救老行业 应禁外国人买有地房产
虽然现任槟州政府已有意重新拟定屋租统制法令,她也认为这个拯救行动很好,只是担心在等待落实有关法令的期间,高租金又会继续赶走世遗区的老行业及老住户。
“产权转移引发后患,最大关键是允许外国人买房子。”
她举例,以新币对马币1比3的兑换率,一间100万令吉的老屋,对新加坡人来说才30多万新币,与新国的政府组屋售价不相上下。
她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槟城人完全没有竞争的余地。
针对新加坡或其他国家财团、业主的高购买力,对世遗区房价造成恶性循环。林玉裳指出,一间原本市价50万令吉的老屋,只要有外国买主愿意出价80万令吉,甚至100万令吉,就会再把整体市场的价格提高。
她担心,州政府拟定合理的租金价格期间,不少业主会趁机快点涨租,避免高价购得的老屋最终只能收低租,现在能赚回多少就赚多少。
“要控制租金,就要控制房价,除了再恢复屋租统制法令,也须禁止外国人购买有地房产,才能真正起箝制作用。”
林玉裳透露,根据1994年调查,槟州当时有1万2543间战前老屋、6万273人受制于屋租统制法令,其中8259间老屋位于乔治市市中心。
中央政府是在1997年9月1日通过废除屋租统制法令,槟城拖延至在2000年执行。当时的乔治市租金一夜暴涨,引发第一批居民迁离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