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长期边缘化的过程中,跨性别族群往往被视为扭曲的存在,不是被社会唾弃,就是被怜悯、同情,然而,社会大众的这种理解方式,却无法为他们提供任何实际协助。

在槟城,有一群人愿意撇开一切偏见和既定印象,真正走入跨性别族群聆听他们的需求,并从各方面实际地著手改善跨性别族群的社会参与情况。

自2008年民联执政槟州开始,多次在州议会内倡议推动跨性别权益委员会(注)触礁,不过槟城丹绒武雅区州议员郑雨周和其战友并未止于原地踏步。

目前,丹绒武雅区设立由郑雨周政治秘书何诗玲主导的跨性别事务局,自2007年开始关注跨性别族群健康权益的槟州家庭健康发展协会,也即将成立跨性别健康关怀小组,以关注边缘跨性族群的基本社会福利。

何诗玲本身是一名男跨女的跨性人,曾在槟州家庭健康发展协会任职的她,今年7月被郑雨周正式委任为政治秘书,也是该协会和丹绒武雅跨性别事务局之间的桥梁。

在505大选后的槟州议会,敌对阵营的巫统议员首次释出善意,认同可探讨成立跨性别权益委员会。不过,该倡议中的委员会最终不被槟州民联政府行政议会接纳。

负责管理妇女、家庭和社会发展的行政议员章瑛仅提议将委员会设为州议会内的“跨党派论坛”(caucus),换言之,该委员会仅限于议论层面,无法在任何形式上制定任何政策,照顾跨性别族群的社会基本福利。

郑雨周稍后曾在接受媒体访问时抱怨槟州民联政府议会内不乏保守观念,对此,他接受《东方日报》专访时说,槟州民联政府在这方面诸多保守的政治考量,比如如何面对伊斯兰党、担心巫统领袖反咬一口等等,造成目前裹足不前的现象。

他指出,本身将会在来临的州议会发出书面提问,为何在议会朝野双方已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仍会有阻止成立有实权委员会的障碍存在。

丹绒武雅跨性别事务局的出现,意味郑雨周不再做被动等待。

整理指南手册

他指出,该事务局目前首要的功能是在可行范围内槟州的跨性别群体人口,收集相关资料例如该族群的社会地位、职业和教育文化水平、所面临的社会问题和困境等等,先确立量化资料,再进一步分析该族群在各领域所面对的问题。

在建立资料库后,该局最终目标是将资料整理成一本指南手册,注明跨性别族群在文化、政治、宗教、福利等各方面的际遇和需求,以让社会和相关部门参考。

除了资料库的确立,该事务局也打算在生活层面提供跨性人展现自己的平台,通过郑雨周所提供的选区拨款和办活动筹款作为资金,首先将打算以文化活动作为媒介,让一般普罗大众通过平易近人的文艺演出和展览进一步认识跨性别族群。

过去,郑雨周也曾联合槟州家庭健康发展协会,邀请槟城在地一直在推动性别议题的剧团路人甲表演社,演出《荼蘼花》短剧讲述跨性别人士的社会遭遇,并在演出后举办官方、民间和跨性别人士的交流。不久前,他也在选区的民众会堂举办“彩虹之夜”,邀请跨性别歌舞团“皇后”演出。

郑雨周说,许多男跨女的跨性别族群在文艺表演和手艺方面极有天分,她们之中不乏以裁缝、美妆、美发、表演等技艺维生者,不过,郑雨周希望可以为她们提供更多培训平台,将技艺提升至专业层面,以具备一定的竞争力。

提供医药服务 关怀身心健康

前身为家庭计划协会,原为家庭提供各种健康资讯、生育计划等为宗旨的槟州家庭健康发展协会,于约6年前开始,因推动HIV和爱滋病防范醒觉运动而接触跨性别群体,成员们因同情边缘跨性人的遭遇,开始了协助她们维护权益之路。

该协会项目经理刘美清和主席叶明珠受访时指出,除了为边缘跨性人提供晚间药房服务,协助她们获得医药照顾之外,该协会目前计划成立的跨性别健康关怀小组也计划将关怀层面扩及到跨性人就职机会和培训、及公共友善设施方面。

目前,她们的工作主要聚焦在从事性工作的跨性别群体,提升她们的性卫生认知、医药服务,同时鉴定沦落街头的跨性群体人数,为她们提供基本生活福利,甚至是食物、收容所等等协助。

此外,她们也愿意在资源许可内提供职场谘询、心理辅导等。“除了处于社会边缘的跨性人,许多已顺利就职、拥有高等教育基础的跨性人也会面对各种职场歧视、或社会质疑的眼光,我们愿意聆听并协助她们寻找解决方案,也协助她们寻找进一步的专业技职培训机会。”

勇于确立身份

由于许多跨性人因为身份问题、甚至担心被举报入狱,不敢前往政府和公共部门办理手续,该中心的义工也会陪同她们前往办理这些事务,也提供法律知识相关的援助。

在公共设施方面,刘美清说,在该协会的多次推动对话之下,有跨性别人士反映,她们过去在政府医院所面对的歧视已经逐渐消除,医药人员会善待她们,同时也安排她们相对适合的床位——在女病房的不明显处或老人病房内。

社会群体因为不了解,以有色眼光对待跨性族群或歧视。反之,长期的社会压抑和歧视,也让跨性族群不敢跨出第一步,或同样以异样眼光和观念面对社会。

就此,刘美清和叶明珠说,除了教育社会,该协会也忙于“教育”跨性别人士,为她们进行心理建设,让她们了解社会运作而更勇于确立自己的社会身份。


【注】由于受访者提供的资料所限,及他们目前知道、并面对种种社会问题的跨性族群以男跨女跨性人为主,因此本文中所讨论的跨性族群主要为男跨女人士,提及此群体时皆以“她们”作为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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