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金矿对劳勿居民而言是一个‘祝福’,普遍上认为金矿带旺了这一带的发展。随著时代变迁,金矿目前都是聘请外劳或外地员工,机器也已逐步取代人力,加上本地村民不接受山埃采金,所以也鲜少在金矿厂工作。
彭亨是“马来西亚的金矿”,已有上百年的采金历史。从地理位置上,彭亨处于黄金地带,赢得“遍地是黄金”的美名,不少山区都蕴藏著丰富的黄金。
根据当地居民口述,彭亨刚好处于一条“黄金环带”,从劳勿北上至德生(Tersang)、双溪歌央(Sungai Koyan)、槟绒(Penjom)、吉礁(Kechau)及话望生(Gua Musang)。这一条黄金环带从过去至今陆续都有大大小小的开采活动,开采者来自外国及本地人,一些金矿多次易手,有些废矿在金价高涨后又重新被开采。
彭亨的采金活动可追溯至16及17世纪,当时在乌鲁彭亨及日莱一带的居民已使用木制的琉琅淘洗金沙,一些也以露天及水笔的方式采金。
尽管比不上19及20世纪的采金活动蓬勃,彭亨目前仍有4间金矿公司,分别在立卑县的槟绒及仕林森金矿、武吉公满的劳勿澳洲金矿及另一间在云冰,进行稍微大规模的采金活动。据了解,彭州政府每年从黄金征收到约1亿3000万令吉的税收。
无可否认,采金活动在早期是非常重要的经济活动,是不少当地居民的主要收入及生活依靠,更提供许多就业机会,有些地区因为采金活动而发迹。
例如劳勿武吉公满新村,武吉公满井是于1903年进行开采,由于当时黄金产量异常丰富,附近也陆续开辟矿井,矿工在周围建立家园,武吉公满新村也逐渐形成,并拥有完善的基建发展。
记者走访武吉公满、槟绒及仕林森附近一带的村镇后发现,来到了21世纪,采金活动已不再是当地居民的主要经济脉络,居民不需要依赖金矿过活。多数居民甚至认为金矿是大企业的生意,对带动本地人的生活,影响不大。
机器化取代人力
武吉公满蔡豆腐批发商东主蔡观送(60岁)受询时指出,以前金矿对劳勿居民而言是一个“祝福”,普遍上认为金矿带旺了这一带的发展。
他说,随著时代变迁,金矿目前都是聘请外劳或外地员工,机器也已逐步取代人力,加上本地村民不接受山埃采金,所以也鲜少在金矿厂工作。“以前是使用传统的金山沟淘金,雇用的全是村民,村民都不必往外跑。”
蔡观送的豆腐厂距离劳勿澳洲金矿只有300公尺,并已有百年历史,蔡观送已是第四代东主,他认为,武吉公满如今蓬勃发展已不再单是依靠金矿,而是居民自力更生在村内开创许许多多的小生意,带动当地的经济。
“例如我的豆腐厂已成为一个旅游景点,每天吸引许多游客慕名而来,最高峰曾在一天接待23辆旅游巴士。”
从劳勿武吉公满北上槟绒金矿,途经槟绒华人新村,当地居民透露,金矿没有显著帮助到该村的任何发展,无论如何,金矿有带动北上的瓜拉立卑镇,尤其让街上的屋价比较旺,房屋也能租给来自外地的矿工,餐馆的生意也比较好。
槟绒永利号杂货店东主陈明贤(47岁)受询时指出,金矿为瓜拉立卑带来很多就业机会,不过槟绒华人新村就很少人在金矿打工,而瓜拉立卑一带的马来甘榜就有很多人在金矿工作。
不过,金矿多少为他的杂货店带来了很多顾客。“若没有金矿,我的生意都会少了很多,尤其不少外国及外地的矿工,包括很多来自沙巴人,经常来我的店买东西。”
靠种植兴起 淘金是业余
距离槟绒金矿约40分钟车程的仕林森金矿,最靠近该金矿的双溪歌央村则是一个马来垦殖地,主要进行种植业,尤其油棕园。
当地居民认为,该村是依靠种植活动为主要经济脉络,黄金没为该村带来明显发展。
当地62岁的垦殖民塔哈尔受询时直言:“我们(村)兴起不是因为黄金,而是因为垦殖民种植计划”。
无论如何,他透露,金矿还是为垦殖民的孩子带来不少工作机会,但由于薪水太低,例如其孩子曾在矿内任职地质研究,每月薪水只有1600令吉,还要超时工作,难熬的工作导致不少人最后选择离开。
他认为,或许黄金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并指不少垦殖民孩子只要在河边挖泥石,偶尔能找到一些黄金粒,所以当地不少孩子都把淘金当作“业余工作”。
金矿距离远 村民淡看山埃采金
武吉公满新村反对劳勿澳洲金矿使用化学物质山埃(也称氰化物,cyanide)采金的抗议运动已有4年多,从司法审核到绿色大集会,当地居民一直坚持力抗到底。
无论如何,也有不少人说槟绒和仕林森的金矿同样使用山埃采金,却从未接获投诉,这是否代表山埃采金法是安全的?
然而,这个说法是否可靠呢?根据记者走访槟绒和仕林森金矿附近村镇的居民,发现当地人确实没有反对当地的金矿;当地居民指称金矿都设立在深山或林内,距离他们的家园较远,而且必须走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后,才会看到采金的足迹。
然而,槟绒和仕林森当地居民受访时,却相当同情并支持武吉公满居民的抗争运动,因为劳勿澳洲金矿与武吉公满新村只相隔一条马路,太近了!
从槟绒和仕林森居民的谈话中,也发现他们多少也担忧存在山埃泄漏的潜在风险,尤其一旦渗入河水就大事不妙。槟绒金矿公司不时举办社区活动,并邀请当地居民和学生前往参观和了解采金运作。
据记者实地走访,最靠近槟绒金矿的是槟绒华人新村,与金矿距离有6公里远,在主要公路右转后,必须深入一条柏油小路才能抵达金矿,而北上的瓜拉立卑则与金矿相距10公里远。
槟绒华人新村共有100户家庭,永利号杂货店东主陈明贤说,新村的居民对金矿的反应不大,因为距离太远了,加上金矿带动瓜拉立卑镇,居民普遍欢迎金矿公司的运作。
他认为,若不是武吉公满居民提出山埃采金会带来毒害,也不会有人去联想到这些,而槟绒居民的心理多少因为武吉公满的抗争运动,而存有阴影。
“因为(报章媒体)刊登很多,多少也受影响,但仔细想想,其实这些金矿也没什么,因为距离我们太远了。”
“不支持也不反对”
曾经在槟绒金矿厂外围任职烧焊工作12年的陈春吉(53岁)受询时指出,当地居民支持武吉公满的抗争,并指槟绒这里只是因为没人站出来投诉,才没有出现抗议。
根据他在金矿外围工作时发现,矿场内有个3个足球场大的水塘,储存废泥及废水,他无法预测未来是否会发生任何泄漏事故,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仕林森金矿则与双溪歌央村距离6公里远,这个以垦殖民计划发迹的马来村拥有约1000名居民。北上10公里还有一个美丹马来村。
当地垦殖民受询时表示,该村居民没有面对任何健康问题,而由于距离太遥远,居民对金矿没有任何异议。
油棕园垦殖民穆哈玛赛益(64岁)说:“支持也不支持,反对也不反对,因为它(金矿)根本与我们无关。但若和武吉公满一样那么靠近,我们就会反对。”
虽然武吉公满新村的抗争运动激烈燃烧,但在20世纪尚未使用山埃采金以前,当地居民与金矿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甚至在18及19世纪,金矿与武吉公满居民的生活是息息相关,是当地的主要经济活动。
根据劳勿居民陈泉发撰写的《回首劳勿话当年》一书,乌鲁彭亨在19世纪初的采金法一般是以水力开采、露天开采及琉琅淘洗为主,并在较后因地底的花岗石层内也蕴含更丰富的金脉,而采取地底开采法。
书中也提到,20世纪的乌鲁彭亨则一般采用金山沟的方式采金,但书中并没提及是否动用山埃采金。
曾在1980年代初至1993从事采金工作的黄金雄受询时指出,自从当地居民在2006年知道劳勿澳洲金矿欲使用化学物品山埃提炼金后,就展开反对运动。
资料档:山埃采金回收率最大
山埃(cyanide)的中文科学名称是“氰化物”。在100多年来,以“氰化物”来溶解矿石并浸出金,已成为金矿行业一种普遍的采金法。
氰化物浸透桶、柱或堆中的矿石,并溶解析出金,然后从堆或柱中移除,接著透过“碳”或“树脂”吸附从充满金的浸出溶液中提取。经过时间证实,以氰化物提取方法为许多金矿石提供了最大的回收率,包括低等级矿石和一些耐火矿。
劳勿澳洲金矿及仕林森金矿使用碳浸法(Carbon in leach)采金,即以“碳”来吸附氰化物溶解出的金,而近年来,“树脂”也替代碳来吸附金,槟绒金矿就是使用树脂浸出法(Resin in leach)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