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吉隆坡国际机场已是黄昏。叫了一部德士,司机是一名上了年龄的马来朋友。
“Kepong mana? Saya cuba pakai waze。”穆斯林老司机问了地址,他说设定导航。
我一个一个字清楚多次重复地址,他慢条丝理地重复按了好几分钟。我有些著急,心想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他有没有问题,是否安全?德士开始行驶不久,他突然问是否介意让他先去祈祷?
我顿时无语,心真的急死了。见他亲切慈悲的面容,知道不远的地方是有个亭子……我很淡定从容回答:OK,tak ada masalah。(我说可以的,没问题)
“Terima kasih。”十几分钟后他完成了祈祷又继续前进。就这样,我们在途中无所不谈。他从语音中得知我来自马来半岛东海岸,我知道他是位虔诚的穆斯林,有3个孙子,对种族两极化感到担扰,对宗教信仰自由很包容,也谈起新政。他很认可新马来西亚应以多元文化多元种族为荣,感觉彼此之间很贴近;我们很认可新马来西亚各族应相亲相爱,一视同仁。
到家时己快九点了,他很有礼貌地道谢,还亲自动手为我拉行李。原本等我回家的孙儿们早己入梦乡;91岁的岳母说猪骨菜汤己冷了。
夜阑人静,回想在德士上那一刻,当时见老司机慢吞吞的时候,如果我的反应是:“你可以快点吗,我要赶回家。”当老司机要求去祈祷时,如果我的回应是不耐烦或不允许,那结果会如何?我想老司机或许感觉不快,但以他的宗教修养应该会静静不作声或顺从客人的感受。
以身作则身体力行
我自认做了一件促进种族和谐的好事,给自己掌声。翻开一叠报纸,读到颇多企图散播种族激端的言论,也读到专家们“跨种族、跨宗教的论述”,有批评新政无能无诚信的,究竟跨种族与跨宗教应该是怎么样的呢?新政府的“新马来西亚”和“马来西亚人为先”又应该是怎样的呢?
在问这些问题之前,身为大马人,你为新马来西亚做了什么?我想“行胜于言”,应该是以身作则身体力行。
顿时想起日前留台人姚迪刚兄到公司拜访时送来陈忠登医生的书《族群和谐与全球化再思》,里面写到:民族和谐是个多层面的复杂问题,而中庸是一个经过考验,能达致民族和谐的途径。中庸是一个有多重意义的丰富观念,包括采取中道、避免极端、重视稳定、公正、合理与平衡、对别人的感受和感情的需要敏锐(同理心)、愿意协商、妥协和寻求共识,而不是采用赢者通吃的态度。民族和谐将会在了解彼此的感情需要与建立共同的良善中,而不在种族竞争与对抗的气氛下蓬勃发展。
我们当然有权力要求新政府办好政事,但在这之前,是否能再思考:你为“新马来西亚”和“马来西亚人为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