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说过这么一句话:“政治的首要任务是区分敌友”,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点片面,无法体现各种政治思想的终极目标追求和实践,而且现今社会的民主竞争范畴,也和毛泽东当年身处的时空不尽相同,不过,这句话强调了政治竞争中的利益关系和政治生存条件,区分敌友是为了团结所有的朋友共同对抗敌人,所以这是政党制定自身战略不可忽略的问题。
在多党制的国家,乃至目前我国的政治局势,体现的是一场错综复杂的竞争游戏,政党之间的关系不在简单二分,更多的是根据利益临时结盟,同一个政治势力里,在各种议题上可能会相互合作,也可能相互对抗,人民看待政党的敌友关系犹如雾里看花,政治领袖暗地里打著怎样的如意算盘,则可能要去到节骨眼上方能揭晓。
2022年全国大选之后,国阵选择了与希盟共组政府,从敌人变成了朋友,希盟得以入主布城,而国阵主席阿末扎希则因此保住并延长了自己的政治寿命,也让遭遇惨败的巫统继续获得执政资源,双方各取所需,换取了直接的短期政治利益,但来届大选国阵和希盟还能不能继续当朋友,则有待商榷。
对希盟而言,国阵内巫统以外的盟党并没有太大的附加价值,马华国大党是友是敌似乎无关痛痒;希盟与国阵的合作对像主要还是以巫统为主,因为希盟在马来社会的支持度相对低落,除非安华在未来几年的施政能够扭转乾坤,让传统马来选民转向支持希盟,否则还是只能仰赖巫统仅存的传统基本盘,在马来腹地与国盟一争长短。
尽管如此,国阵或巫统在来届大选要选择成为希盟的朋友还是敌人,则依然存有变数,毕竟巫统作为一个强调马来人权益的政党,仰赖的是同样保持马来人本位主义的马来选民,这些选民很难持续支持一个没有主导地位的马来政党,而巫统留在团结政府框架内的话,会有“寄人篱下”的观感,与希盟的敌友关系,将直接影响巫统的马来选票支持率。
目前国盟的声势在马来社会依然强势,来届大选巫统还是有可能因信心不足而选择跟希盟继续当朋友,除非将来希盟愿意被巫统所领导,否则当巫统在任何时候看到机会重新激起当“大哥”的欲望时,就可能会突然变成希盟的“敌人”,杀希盟一个措手不及。
化友为敌
国盟内的伊斯兰党和土团党是高同质性的政党,双方面向的群众和专注的选区是重叠的,估计一直到下届大选都会继续合作,只因为双方都清楚知道需要结合彼此的基本盘,才能够获得足够强势的政治力量和选票,与希盟抗衡,伊斯兰党和土团党有朝一日终究会互相竞争,化友为敌。
理论上,政党还是要提早判断来届大选里谁是朋友或敌人,错误或延迟判断可能会不小心滋养了潜在对手,自己也来不及做好准备;但现实上,很多的政党还是会保持观望到最后才做出决定,希望能从时局的变化中占最大的便宜。
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政治里,政党会常常在竞争和合作中交替,政治人物会告诉人民“政治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各政党继续在诋毁政敌和漂白盟友的循环中继续沉沦,人民则在希望与失望的轮回间慢慢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