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报告有昏眩、失眠、听力或嗅觉丧失、视力模糊的情况。流感有可能导致视觉神经发炎,而色彩受损则有明文记载。很多病人表示,在重新恢复意识之后,世界似乎变得黯淡无比,褪了颜色,就好像那些一度发绀的脸,颜色全部被抽离了。”
熟口熟脸的文字,不是今时写照,而是萝拉笔记1918年的那场大感染,见诸《世纪大瘟疫后的变与不变:西班牙流感的历史借镜》(台北:原水文化;2021)。一百年后,全球再次经历另一回合的变本加厉。
2021年3月11日,马来西亚的新冠肺炎病例超越31万:百人有一染疫。时隔一年同一天,病例逾十倍增长,多达377万,九人一病。2022年8月次周,全国累积病例逾470万,相等7人当中,一个投报。
此时口罩不再强制在户外佩戴。社交距离亮了绿灯,想要握手再没问题。冬眠两年,夜店的霓虹灯重新转动。那么,我们应该应对接下来的日子?卫生部长凯里所言尽管婉转,意思明白,流程不改:筛检、汇报、隔离、通知和求医。
何解?病毒也许削弱了,唯感染链带变体不断。面向这个忐忑不安的不可知风险,翁诗钻医生在新书《瘟疫蔓延时(上)》(八打灵:翁诗钻;2022)说得确实:影响和决定健康的因素,重点就在社会因素,不是在医学技术。(页127)
新建的医院设计,是否因此特别著重病人隔离的所需空间,开始著手定制特别病房的规格?城市的学校规划标准,今后能不能有所提升,从而确保学生密度的平衡?广场、店屋和私宅的尺寸,可不可以重新检讨,划出新的风景?
可惜,经历上一个一百年的侵袭,一切不变。诗钻医生道出的,正是核心:瘟疫的本质是权力。(页245)一旦病情舒缓,大家不仅健忘,同时日渐胆大妄为。如果新冠病毒的病例趋向平稳,不久之后,想必谁也不会再把两年苦难当一回事。
陈志金医生为萝拉新书的中文译本开笔所言确是触目惊心:“我们现在遇到的防疫问题,竟然在一百年前就发生过了……”翁医生现在说的,确是醍醐灌顶:病人,主题在人而不是病(页63):瘟疫蔓延时,我们不可失去的是爱。(页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