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近,偏那么远,一水相隔的星马两岸,是两个国度,也是两极世界。火车徐徐开过,跨越半岛这一边:风景遽变,汇率大相迳庭;乘客日夜奔波疲惫透了,连抬头相望的那点力气,都没有了。
坐在对岸的车站,站在关口,用点心思,全神贯注这些人来人往,必然有所发现,人群多是低头匆匆路过,几乎没有一张笑颜。难得看到的会心微笑,一般是因为手机的镜头逗的。
这个岛国,属井井有条的纪律之邦。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全讲究标准作业程序;遑论国家的治理。对对错错,反正一切恪遵既定的典则,经过精密的计算,这才定夺。亏本生意,新加坡是不会做的。
陈慧思主编的《星光暗影:新加坡模式及其公民空间》(吉隆坡:燧人氏;2020)不乏类似篇章,佐证这条亚洲小龙领导的精明,乃至不幸因肇成精英和草民的两极化。
苏颖欣博士的〈新加坡故事的迷思:从历史战场到公民社会的挑战〉援引的统计说:收入最高10%家庭的人均收入,是最低10%的23倍。(页22)看到这里,一切也就尽管不言中。
那么,客工的福祉呢?潘婉明博士在〈客工、人才、新移民:外国人在新加坡〉提起,被欠薪半年的中国籍工地工人(页41)。新加坡知名蛋糕连锁店Twelve Cupcakes的前业者甚至因此被控上庭。
诸如这些,恐怕不是偶然的个案,同时亦是国家政策的反映,乃至最终裁定了文化素质。那么,唐南发在〈李光耀“观天下”〉指出新加坡“用英语统一一个语言环境复杂的岛国”(页95),得失利弊,思之自明,迨无异议。
但是,这些确是问题吗?一比三的币值,是决定人心引力强弱的变数。星光下那条暗影,微不足道。康雍乾的经济盛世,今人还在赞颂不已;一场场有碍观瞻,诸如禁止李万千先生入新的政治决定,你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