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一位客人订了一幅书法,要求以篆书来书写一个大字“觉”。这让我在下笔前,能好好对此耳熟能详、习以为常的这个汉字,重新仔细地探讨一番。这样写的时候,我才可以把对这字的感觉融入书法里头。不暗中文的外国人,似乎对“觉”这个字,常感到“一个头两个大”。除了笔划书之不易,对初学汉字的人而言,其念法更是难以掌控。
“觉”的第一个读音“jue”,动词第二声,根据字典的解释是“人或动物的器官,受刺激后对事物的感受与辨别的状态”,如感觉、知觉、触觉、视觉、觉察等。而另一个读音“jiao”,名词第四声,是“睡眠,从睡著到睡醒这段时间的生理状态”,如午觉、睡觉等。严格说来,“觉”对一个人而言,非常重要。打从呱呱坠地开始,我们是从睡“觉”中醒过来进入这个世界的。在人生打拼浮沉数十载时间到了之后,生命却从醒“觉”中灭绝。因此“睡觉”与“醒觉”,是所有动物的生命开始与结束,意识形态最靠近生命的“虚无”起点与终点阶段。
其实“睡觉”的“觉”字,并不难懂,也无需刻意去了解它。因为它是所有动物与生俱来的基本能力,是一种生理现象。活动了一天累了,就必须好好地休息,就是我们所谓的“睡觉”。尤其是人,一旦进入了“睡觉”状态,所有的问题烦心事都会很自然地放下好好休息,除非失眠睡不著。醒来之后,又是另外一个充满希望的一天。“睡觉”是一种心理上的自然疗愈、精神的补充。于生理而言,它是一种近乎所有生理器官都停止作息的行为,尤其是动物的“冬眠”最为显著。
而“觉悟”的“觉”呢,儒家学说《白虎通·辟雍》这么解释:“学之,为言觉也;觉其所未知也”。说的是学习,是觉悟、清楚或明白的意思,“觉”能让一个人明白原来不懂的道理与事情。所以陶渊明在宦途中经历了许多,到了适当之时就毅然回归田野种瓜去了。他对生命的“觉悟”,可从“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看出,这句话激发了后人在生活道路上,开始有了启发性的认识。人寄生于天地间本来时间就不多,又何需遑遑不安地刻意去追求虚浮之名利呢?既然富贵与仙境皆不可期,何不尽人事以听天命,将烦恼放下以乐天安命、好好活著便是?
然而,对离开学校刚出道的年轻人而言,进入了职场不论各行各业,工作上既不能“睡觉”,更要具备“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的“警觉”态度努力干活。一旦上了年纪后,生活稳定了事业也有了基础,再好好考虑是否要“觉今是而昨非”,决定下岗后自己该往何方向去生活过日子。世间一种米养百种人,有者努力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些人则是游手好闲虚度光阴过日子,蹉跎岁月最后醉生梦死而终。
政坛情况亦然。在周六的士毛月补选,曾于509大选大赢的希盟这次输了。
希盟经此失败后会否好好检讨原因,态度上对今次失败是仍然采取继续“睡觉”、自我感觉良好呢,还是开始“警觉”人民对其在位10个月之当政表现已极度不满?这,可要看希盟政府会否踏踏实实的去“觉悟”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