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青年林韦地医生新著《普通公民浅论》(吉隆坡:三三;2018)所收一系列文章,皆有一点特色,篇章多以“关于”名之。乍看之下,的确带有当年左翼政党所签发的文告之味道。
既是关于,显然是出自心底的关心了。虽然人在新加坡行医多年,韦地工馀显然始终心系这里。发愿作文,下午开始闭门,甚至星夜挑灯继之, 稿毕不知已是天之将白的清晨五点了(页18)。
说来那是典型的理想主义了,一身的书生气,总是认真经营文章。也许是家庭也许是专业培训练成的气质,林韦地医生点评时事,很像看诊开药。他总要用听筒详加诊断,不会“妄自在脸书或公开场合,片面地批评或取笑”他的病人。(页144)
可惜,街上和网上的暴民多著是。顾及党的利益,韦地说,他们甚至“发明了法家和废票党等假想敌”(页197)。这么一来,原本攸关公众的那些议题,自然随之失焦了。
是的,今日之行动党唯有服从,已无异议分子: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页157)林韦地医生的诊断一针见血:卡巴星的女儿也因为她是卡巴星的女儿才能说几句异议而不被当成毒瘤开除(页197)。
这般的风景,似是六四运动之日的那则顺口溜:中央跟著紫阳走,紫阳跟著小平走,小平跟著感觉走。眼下的火箭,亦不例外。韦地说:“因为一党独大,造就其言论霸权。”(页156)
反正,为了顾全大局,正是这样,还能怎样?结果,关于轮替的路,他们都曾经走过。关于希望的歌啊,大家已听得太多。关于统考的事啊,我们统统都猜错。关于心中的话,林韦地医生仿佛只能在《普通公民浅论》只对读者一群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