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童发烧,送院后抢救不治事件上,我不打算去深究对错,因为小女孩往生后,我们都是输家,不管道理在谁那边,她也不会再复生了。在此,我也对小女孩的过世表达深切的哀痛和惋惜。

网络上沸沸扬扬,众人口诛笔伐,有些平和,有些过激,发言者似乎对整个事件就像身临其境,甚至因为立场不同而互相漫骂,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谈论的重点。卡纳基说过“没有人可以真正赢得一场辩论”,输的人始终不会服气,而胜利的一方,就算赢了道理,也会输了修养和友谊。而且每个人都站在不同的道德制高点,互相攻伐;不同角度来立论的争议,是不会有结果的。

沟通上出现问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管相关医院有没有疏失,但是在行政和医病沟通上肯定是有不足之处。

在我行医十几年的生涯中,很幸运地没有经历过医疗纠纷;可是却旁听过不少院内的相关听证会。我的经验是,绝大部份的医疗纠纷并不一定是医疗疏失造成,而是医病沟通上出现了问题。

有些医师的傲慢或缺乏沟通技巧,护理人员的冷漠轻忽,医病之间的讯息不对等,或者整个医疗体系的松散,往往才是问题的重心。

医学广浩无垠,我们所学始终有限,西医崛起才两百多年,虽然攻克很多中医几千年下来认定的绝症,像肺痨、脑膜炎,外科病等。但是还有很多是无解的,而疾病的出现也日新月异,让医学家疲于奔命。所以,在疾病面前我们学会的是奋进,但更多的是仰望和谦卑。

有时候一个咳嗽,一个耳鸣甚至头晕失眠,已经可以弄得群医束手无策,更遑论那些罕见病症。如果因为医护人员医不好病人而动辄得咎,那么只是拖累了医学的发展,甚至会让医生因为害怕被控告,不敢尝试新的疗法或医疗行为,而放任病人死亡。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急救过许多病人,抢救的每一刻,至今历历在目。有时候,我们甚至还会遇到病人家属感受到我们的辛苦,而主动要求放弃急救。如果事前有和家属良好的沟涌病人所患疾病可能的病程和变化,医护人员都待病如亲,鞠躬尽瘁;就算犯了错误,勇敢承认和道歉,家属往往也是愿意原谅的。

所以医疗纠纷的症结并不是病人死亡与否,而是有没有让病人和亲属了解我们的付出,感受到我们的真诚,知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对于这次事件,我们一定要还给死者和家属一个公道,但真正的原因是不是“医死人”,就不是我们可以轻易认定的。我们毕竟是事件的第三者,就请静下心来,给司法一个机会,让证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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