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岛强人过世,老一辈的人几乎都围坐电视前,静看新闻,过后长吁短叹,大概有说不完的往事,道不完的野史。有的痛恨其心狠手辣,将华教连根拔起,有的佩服其强硬壮大,事事算计,却又务实到底,没他就没有弹丸小国发光发热的今日——本小姐差点要每人送一根长烟嘴了,即席让他们表演“世事如烟”的姿势。只是那隔著一水的土地,却也叫人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复杂感慨。
我也务实呢,前几年有人相约到岛国一游,本人不禁冷笑:不是吧,看个汇率也不划算了,购物?夜生活?不如北上合掌去“三碗第卡”,过个博弈瘾?我们的云端云顶也提供同样乐趣呀!吃美食?廉价航空去港澳大嚼猪扒包、双皮奶什么的,应有尽有,何苦越过长堤。旁人见我道理多箩箩,也就罢了。
遥想90年代,本小姐手拎轻便提袋,悄然来到这个堤岸——那真个是光洁整齐的好所在,人家组屋像是漂亮积木,周围绿意盎然,没有望之生畏的肮脏和治安败坏;我暂住友人家,友人也是刚来岛国不久,竟有警察上门,亲切递上手册,交代有事可联络分局……我惊异之余,只想及衙差捕快通常是避之则吉的,一水之隔,这里怎么还懂得“关心”?然而乘坐的士,司机也说得一口倒背如流的“公关”语言,说国家推行双语教育,所以呀,国人的英华二语无不说得呱呱叫云云!
那实在是说笑话了——外边盈耳围绕的都是番鬼红毛话,只要开口问一两句华语,他们也会回答,说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词汇单调转音生硬,不然索性调侃:你们联邦人哦,很喜欢讲华语的喔。英语是主要用语,华语不过是工作所需——现今大量的神州精英转移,岛国空气里充斥的应该是卷舌卷个不休的普通话了,只怕原住民不会听到耳朵疼就好。
无法改变的事实:本小姐在这里竟然觅著了许多当年同学,他们纷纷在此就业生根,新国当作故乡了——衣食丰足方知荣辱,其他冠冕堂皇的理想容后再说。我憎人富贵嫌人贫,那年听说昆曲牡丹亭只在这儿演出,恨得牙痒痒的……长堤过后的地方,想必无人懂得风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