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双年展主题为“如果世界改变了”(If The World Changed),展出东南亚国家82位艺术家的作品。小孩喜欢假设性问题,“如果”创造无限的想像空间。年纪增长,我们讲求实际,要的是“walk the talk”,而不是“如果”。这个主题却要我们返璞归真,回到坐在草地上舔棒棒糖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艺术到底有什么功用,它能改变世界吗?或许艺术不能改变世界,它只能假设世界改变了,会是什么样子。
沙巴画家Jainal Amambing画原住民在长屋里载歌载舞,小孩在河边嬉戏,及穿整齐校服背书包过桥的男孩。看管展览室的Sylvia表示被Jainal的画吸引,希望到东马长屋参观。我说:“很少原住民小孩有机会上学。”
Sylvia认为Jainal希望如果世界改变了,原住民小孩就能像其他小孩一样上学。嗯,说的也是,我一定是失去了假设的能力。
另一间房的墙上,两个视频放映著单调的画面:没有人的草地及街道。大家必先脱掉鞋子,才可踩在地板上。地板嵌著一片片东西,看不清是什么。所以我跪下来,几乎趴在地上,才看到嵌在地板里的玻璃珠里,有很小的相片。
这个装置艺术题为“Hope Brings Us Here”,是在新国工作的泰裔Nipan Oranniwesna的作品。我问Sylvia,新国有多少泰国人啊?Sylvia说很少,少到我们未察觉他们的存在。所以画家要我们蹲下来仔细看,才看到图片里的泰国人。
好点子啊。莫非,艺术就是好点子?
一个阴暗的空间,布满了上千个脏兮兮的塑胶娃娃,头部插在一支支竹竿上,非常诡异。一个妇女才进门转头就出来:“好怕人哦!”菲律宾艺术家Oscar Villamiel从垃圾填埋场搜集丢弃的娃娃,作品反映小女孩的幻想,最终变成垃圾堆。而这样的垃圾场,也是住了20万人的贫民窟。有张小画像,模糊地画个失踪女孩及祷文。
或许,艺术反映现实,同时激发人们用行动去改变世界?
越南的Vu Hong Ninh模仿布鲁塞尔的尿尿男童铜像,雕了个肥皂娃娃。但是Vu Hog Ninh的男童竖著中指,眼神及手势充满挑衅的意味。更有趣的是,男童的背后是一大片令人联想到佛陀的菩提叶。雕像旁有个洗手盆,艺术家鼓励大家用肥皂雕像洗手,慢慢地洗掉它。
也或许,艺术是强权压抑之下的发声管道,通过含蓄的模式呐喊?
说实话,经历苦难,从中抽离再思考的艺术家,其作品是个“light bulb moment”。艺术的死角是自我中心,也因为这样,马来西亚及新加坡的作品显得十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