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在台北旅游时参观了几座寺庙,包括行天宫和龙山寺,老实说,感觉还真的不一样。不到寺庙,不会领会到台湾民间信仰实力之雄厚、格调之高,一点都没印象中民间信仰总是偏于草根、粗糙,乃至庸俗的味道。
我国的民间信仰寺庙我也没少到过,人山人海的场面也亲历过,但却是在台北的寺庙里,才首次体验到不仅庙大、人多,而且超有所谓的“神圣感”——几乎不逊于佛寺和基督教堂。也许我所接触的只是台北众多寺庙的一小部分,不能否认或也有些诚属“不怎么样”者,但就从这几座具代表性的来论,已可见证民间信仰其实也能大显魅力。
在行天宫里看到的是许多男女信众穿上浅蓝色的道袍诵经(从没想到民间信仰里也有如此集体诵经的壮观场面),更多的是衣著整齐,乃至时髦的男女老少陆陆续续前来向恩主公(关圣帝君)上香祈祷、求签,也有的掷筊;人非常多,但很有秩序,自动排位、让行,不会吵闹拥堵,更没看到大声喧哗、推挤、争抢、骂架之类。除了对神灵虔诚恭敬,信徒们对彼此也表现得那么温文有礼,不由得叫人对其信仰亦产生信心和好感起来。
实际上,看行天宫里张贴的告示,也可了解其并非鼓吹迷信。庙方虽不反对信徒祈求神灵庇护或协助,但也不认可心术不正地企图“贿赂”神灵以遂不当之利益者,反而非常强调人应自造善因、自求多福。且不论有多少信徒能那么“明理”和“清高”,至少庙方已非常隆重地昭示其原则,毫无默许、纵容信徒“邪信”、“滥信”或“愚信”的苟且态度。
至于可谓“民间佛教”道场的龙山寺,同样人流不绝,观光客和信众几乎一样多,除了令人感恩的不收门票(足让中国大陆的诸多佛寺惭愧——若其人真有愧心的话),信众的热忱也叫人感动。不太大的主殿里挤满了颂经的信徒,殿外除了供香、祈祷、礼拜者,也有随处找个角落,或坐或站地手捧经书专心诵经、读经者,甚至还有人席地闭目打坐。一座民间信仰道场能够蕴育、积淀如此纯净、浓郁的信仰氛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很震撼。
必须强调的是:台北可不是拉萨,而是相当现代化的大都会,由此可见民间信仰未必不能适应现代语境。有大陆游客说台湾最美的风景是“人”,我觉得正是台北人普遍上较优的文化水平,才造就了那么有文化气质的民间信仰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