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个个华小的校长,公务错综,生活清苦,社会的形象可是清贵的。我们做小学生的,每逢听见梯口校长的脚步声,巡视课室,远远走来,谁不是毕恭毕敬?
校长室,就在我们的六甲班比邻。
张兴国校长新到昔华小学,兼教我们一科公民,上课喜欢发问;也穿插一些时事和常识,和同学分享。记得一回偶然提起马华总会长(李三春)出任的交通部长,他说:这个内阁的职位,也是相当重要的。
这般的现场应答,自然是再正确不过,显见的当是职场练就的智慧。听闻早岁他是文艺青年,文章行云流水;读书读的多,阅的人也多。上台说话,句句得体;字也写得工工整整,漂漂亮亮,Chinese得很。
那些年,说起昔华,谁不知道,确是柔北排名第一的名校?没有一套价值n万的精明教学系统,教学凭靠的都是旧黑板,土方法;小五检定考试,县里州内,我们堪是数一数二。
那些年,出征校外的学术比赛:作文、常识、演讲、戏剧、名师指导的队伍,总能载誉而归。听内人说,校长不愿居功,推说是学校的团队合心,才有一番斐然的表现。但领导也有绩效。不是吗?
那些年,书包不重,功课适量,读物适中。《华文》附加一本南洋出版社编印的参考资料,售价两角的《知识报》则是唯一的课外刊物。校长的油水,由此可见。张校长还是踏踏实实,欢喜受之。
1980年小六毕业前,我请张兴国校长给我们的纪念册题字。他在百忙之中,欣然写下“待人以宽”,嘱咐同学“待己以严”,然后加盖了那一枚火红的方正印章。
方方正正,那些年的张校长,教书方方正正,做事方方正正,行政也方方正正。孔子说:“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我们诚惶诚恐,读书做人,不敢不正;仿佛见到校长当年疾步走入课室,都要立正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