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你的文学爱好是如何开始的?有哪些人或哪些作品影响了你,让你踏入文学天地?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非常喜欢一部电视剧,全剧终之后有些意犹未尽,便用学校未用完的褐色小簿子将剧情重写一遍,大概是那时候开始养成写字的习惯吧!中学时代受老师影响,偏好中文诗词,但仅止于启蒙,并没有深究。中学毕业后修读中文系,直到大四修读文学创作课程的时候才开始认真“写作”。那时期阅读了许多不同类型的文章,有的文字特别吸引当时的自己,读起来有点成瘾,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写的文章多有颓唐厌世之感,我想正是因为青春可以拿来挥霍的缘故吧!但写了一阵子之后有点陷入瓶颈的感觉,于是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去写字。
Q:请叙述个人作品诞生的历程。你如何看待“灵感”这回事?作品的完成是一气呵成,还是构思大纲,继而完成?
刚才提到的陷入瓶颈,正好能回答“灵感”这件事。大四那年写了一学期的文章,以至最后自己觉得走进了死胡同,写来写去不外是一些伤春悲秋的事,便停了好一阵子没再写。出来社会工作,只身在社会中打滚,很多想法和概念遂逐步成形。我想我是个反应比较迟缓的人,毕业数年之后才真正听懂大学接触过的某些概念和想法,才开始建立比较完整的世界观,那阵子复又觉得有些东西想写、值得写,于是就动笔写了,所以我想所谓“灵感”是这么回事吧,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完全建立在个人的经验基础之上。
若生活中隐隐觉得某个事物能写,便开始动笔书写了,书写的过程中有时候会蹦出一些想法,便沿著那想法继续往下走(当然写到一半胎死腹中的文章也不少)。也尝试过拟大纲,但不知为何拟了大纲反而觉得局限了自己想写的事物,因此便任由那些想法像热带的植物那样自由地发展下去。
Q:你第一篇登报的文章是在何时、怎样的背景下写成?大致上是怎样的内容?
第一篇登报的文章写的是关于同志的故事,一直觉得同志在整个社会中仍是一件大家避而不谈的事。正因为这样的“避而不谈”,而让我觉得有些东西可以去书写。最近看了台湾纪录片《日常对话》,影片里长辈们对于母亲是同志这一身份闪躲的态度大概也是我们的写照吧!中学时代有位中文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谈过关于同志的议题,他认为同性恋并没有不对,但并不应该大肆张扬,也不应该获得同等权利。当时的我完全接纳了这一观点,也如此相信著,多年之后才觉得这观点有些不妥。也许正因为这样的不可言说,让我更想将同志群体的生活细节与情感钜细无遗地记录下来。
Q:“创作”给了你什么?
对我而言写作是在想像的基础上做人生的笔记,将某个阶段的经历和体悟记录下来,像一部摄影机那样,由于写作能够抽丝剥茧,便能记录得更为细致。而因为有这样的反刍过程,无形中也刺激我在生活中更习惯性地去思考。生活中的一些细碎的事物,随手拈来仿彿是一个隐喻。对我来说开始书写之后会变得较为敏感一些,有时候生活中某个人某句稀松平常的话,都变成了诗。
Q:谈谈本月发表的小说吧!
《组屋纪事》是以我的童年为背景书写的,写的是极其细碎的事,当中发生的一些事是小时候每天都会经历的事,从前并未对此有任何感触。一直到长大后离开组屋区到另一个空间生活,回望自己的童年,才惊觉组屋区里的每一砖一瓦、人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产生了新的意义。故事里的阿蕊就像粘在陈旧组屋墙上的一块口香糖,是被生母唾弃的一个人物,同时也是现实生活里常见到的人物,我经常感叹他们的童年就这样仓促而随意地被拉拔长大,遂有了这一篇文。《阿尔法》则是从人工智能的角度出发,探讨人的自由意志的问题,这类的电影一直是我偏好的题材,但自己从未书写过类似的文章,因此这次的书写算是一次蛮新的尝试。
Q:在个人的阅读兴趣方面,你比较喜欢哪一类书籍,为什么?请推荐一本看过的好书。
很惭愧我的阅读速度很慢,看的书并不多,大学时代喜欢看张爱玲的书,觉得她的文字有种魅力,喜欢她的文字间流露出那种独特的傲骨与冷艳。那时候也看一些米兰昆德拉的书,但并没真正看懂。最近将之前未读完的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看完,喜欢里面充满哲学意味的段落。在阅读的时候有做书摘的习惯,阅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经常能在一页之内找到好几处喜欢的句子。
Q:对未来的自己有什么期许?
纪录片《人生果实》里有这样的一句话,“孜孜不倦,不紧不慢。”我想这就是我对自己人生的期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