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黄招慈被诊断患上乳癌第二期,暂停手上工作,完全配合治疗,经历左乳房切除手术、8次化疗,以及15次放射治疗后,癌细胞不仅没有被消灭,还从乳房、淋巴腺转移到肺、肝及脊椎,但她没有就此放弃,依旧配合医嘱,再度接受12次化疗。今年6月,正字断层造影显示(Pet Scan),她体内的癌细胞指数已归零。
虽然病情算是受到控制,黄招慈不敢说自己是医学上的奇迹,但她很感恩在将近2年的抗癌路上,身边有爱她的家人、孩子、朋友,甚至是陌生人的鼓励,以及上帝恩典才让她有动力坚持走下去。“我知道化疗会掉头发,所以在这之前,就先去剃光头。”理发师当时问她,为什么要剃光头?她回答:因为患癌,即将接受化疗,不想看到自己掉发,所以先下手为强。“理发师闻言竟然不收钱,他说,待我痊愈、头发长长时,再收。”她坦言明白理发师的用意,“他在鼓励我一定要好起来,然后再来找他。”
放不下孩子,也不忍父母难过
黄招慈是单亲妈妈,2018年与前夫分居,共同抚养两名分别8岁和10岁的儿子,但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她身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两个儿子,我不想他们没有妈妈。”无论治疗过程再辛苦、后遗症再多,她依然坚持治病。“化疗后身体很虚弱,呼吸困难,吃又吃不下,还一直想吐。”她说,有次感到反胃,但根本没有力气从卧室走到厕所。“我是爬去厕所的。吐完后,我坐在马桶旁,放声大哭!”
她是家中老幺,上有哥哥和姐姐,父母仍健在。“除了儿子,我的父母也是让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同样为人父母,她了解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治疗期间,她的父母经常性舟车劳顿,从关丹来到吉隆坡照顾她,煮饭给她吃,让她直呼很内疚,“所以我一定要好起来!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报答。”她说,初期怀疑患癌时,她选择不和任何人说,一个人默默忍受。“因为需要经过很多检测,我知道等待的过程最难捱,我不想让家人担心。”
证实确诊后,黄招慈反而异常冷静,或许是心里已经有数。“拿到报告后,我走到医院外,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路要怎样走。我的第一通电话是打给保险经纪的。”随后,她才给姐姐拨电。“电话那头的姐姐哭得比我还伤心;接著打给妈妈,妈妈又转述给远在新加坡的哥哥。”哥哥得知后,立马就从新加坡赶来吉隆坡探望她,也想了解她的病情。“当时还是第二期,家人都鼓励我,觉得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患病之前,黄招慈帮忙打理家族生意,经常因为工作和家人起争执,“生病后,我和家人的关系变好了。”此前的她是工作大过天,后来为了治病,她选择全面暂停工作。“因为我知道,不暂停,我无法好好休息。”
不经意发现乳房有异
现年42岁的黄招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患上乳癌。“我的家庭虽然有患癌病史,但没有乳癌。”她更表示,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喂母乳,大儿子喝到一岁,小儿子喝到两岁。“大家不是都说喂母乳能降低患乳癌风险吗?”她没有做身体检查的惯例,之所以会发现患癌也是“机缘巧合”。
“我每晚都会和儿子说故事,有次故事书不小心打到我的胸部,痛了几天。看医生时,我就说是撞到的。”吃过医生开的止痛药和消炎药,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痛。“持续痛了一个月,我回去复诊。医生说即便是车祸的大幅度撞击,疼痛也不会持续那么久。”听从医生建议,她进行了超声波扫描,才发现了肿瘤。
黄招慈坦言,自己并非十分爱美的女人,但面对乳房要被切除,还是花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去接受。“我上网看了很多资料,发现国外很多女人都有相关经历,而且乳房只是身体结构的一部分。”病情进入末期阶段时,全身都有癌细胞,让她饱受煎熬。“说没想过放弃也是骗人的,负面情绪一定有,就看自己怎样去面对。”她说,进行第二轮化疗疗程时,即便身体虚弱,她还是去做运动。“我发现多活动身体,反而更精神。不过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访问结束前,问她倘若走到生命终结,会有什么遗憾?她想了一下回答:“老实说,我不会有任何遗憾,但会舍不得我的家人。”她会弹琴,一直有意尝试作词、作曲,但之前碍于工作繁忙,一直没时间尝试。“养病这段时期,我终于有了时间完成了自己的小小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