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青草巷内的德安青草店,拥有百年历史,曾陪伴万华人养生保健,也是万华地区寻欢客、小姐罹患性病又难以启齿时的求救之处。
店门口正上方“德安”招牌,透著岁月的斑驳,巧合的是,同巷同行业几乎不约而同有个“安”字,不知是否有关联?第三代老板简宜贤摇头道:“这条街的青草店平均都有三十年以上,但七、八十年以上甚至百年历史的,除了我们,其他几乎都关了。”之所以都取“安”字,也许是同样期许客人来买自家草药后,回去服用后永保安康。
事业由女婿传承
不过,德安虽传承百年,仔细推敲姓氏,却又注意到第一代老板林阿连与第二代简万来、简宜贤似乎没血缘关系。简万来解释道:“其实,第一代老板是我的岳父。”林阿连是于日治时代成立德安,膝下无子的他,仅有一个养女陪伴。当时刚小学毕业的简万来,为了生计而到店里当学徒,原本只拜师学一技之长,却因工作卖力获得老板赏识,不仅把女儿嫁给他,还把店也传承给他。
简宜贤补充说:“父亲17岁那年就与林家养女结婚育有一子,不料二十几岁时丈人就辞世,妻子也因受不了草药店的枯燥、辛苦而离家出走,从此渺无音讯,留下父亲独自照顾青草店。一直到父亲约40岁,才又透过介绍与第二任妻子、自己的母亲简庄静江结婚。”
“妈妈后来又生下哥哥和我,也照顾与我们同父异母的大哥。加上跟著爸爸学著认草药,卖草药,渐渐地店里大小事都由妈妈管理,以前只找爸爸问药的熟客,到店里也会找妈妈!”简宜贤说。
他打从十多岁就在店里帮忙,常听到女客婉转问妈妈是否有“活血、调经”的草药,一听就知道是要打胎,甚至也曾遇过一位妇人为了对付花天酒地的丈夫,希望买到让丈夫服用后不举的草药。
简宜贤记得,当时大约是1970年代,也是草药最兴盛的时期,常常店的铁门还没开,就有客人等在外头。也许是对当时草药店的荣景寄予厚望,简宜贤同父异母的大哥在父母慢慢放手后,曾接掌经一段时间。“但是这行业真的很辛苦,以往草药都是店家自己上山采摘,早上五六时出门,傍晚以后才回家。”
传承工作负担极重
5年前,辛苦加上法令限制冲击生意,大哥也放弃了。而大他一岁的亲哥哥毕业于成大,在科技产业有稳定优渥的收入,也没有意愿承接家业。传承的担子便落在简宜贤身上。
“现在大部分草药都仰赖南部种植业者进货,但少部份是北部有的野生药,就延续实例自己去采。”雨鞋、长裤等全副武装,“野生采草什么都会遇到,被小黑蚊叮咬起码痒一个礼拜;还曾遇过如手臂般粗的蛇,吓死了!”简宜贤说得心有馀悸。
“小时候认识草药,第一先看外观,接著闻香气,再喝它的味道。他也提到,采摘后的草药会先经过初步整理,拨除污泥后稍微淋水、拨整,再视货车冷藏或摆上架。“因为如果不断用水清洗草药,反而不易保存,容易烂掉。”日复一日,繁复的工作不是外人可想像。草药店卖的青草茶,少了市售手摇饮料的加工原料,是较为安心的选择。
简宜贤不讳言有客人会提出疑虑,一直以来都会要求配合的种植业者必须等农药完全消退才能收成。至于现榨的草药汁则多来自野生草药,相对较没有农药的问题。
老店希望转型养生路线
然而随著健保开办,青草巷店家的生意大受影响,一半的店都已歇业,同业竞争也趋日热化。
德安的店面位在青草巷中间,生客较为容易被头尾店家拦截,但简宜贤说:“爸爸就像一本活的药草字典,很多客人都冲著这点找上门。”
母亲在二年前过世,现在简宜贤的太太陈香君会一起守著老店,“青草店生意也许已经开始走下坡,但我仍然坚信草药给客人那种自然质朴的感觉,未来。简宜贤希望转型养生路线,以养生餐、养生草药汁为上,让客人可直接吃到、喝到,不用带回去自己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