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政局,起因于今年2月间在喜来登酒店的政变,在迅雷不及掩耳下,原任执政党之一的土团党主席慕尤丁突然发难,趁马哈迪在意气用事下辞卸首相职及土团党会长时,也来一个窝里反。
慕尤丁在得到阿兹敏(当时仍是公正党署理主席)、希山慕丁(原巫统副主席,也是第三任首相胡先翁的长公子)及伊党的暗度陈仓下,加上砂拉越政党联盟(GPS)(这个联盟是在大选后由砂州的执政党全面退出国阵而组成)共组“国民联盟”(简称国盟)联合政府。但直到今各成员党中尚未取得共识,以注册成为一个阵线。
根据阿兹敏日前的说法,国盟向社团注册局提呈的政党名单中已有5个,尚未正式表态者包括马华;而已经表态加入的有伊党、国大党。因此这个阵线最终有多少个成员党还是个未知数。这之中也包括已退出国阵的民政党是否被纳入其中?近些个月来,民政党立场已明显偏向国盟。
在国盟成立之前,巫统和伊党已组成“国民共识”(Muafakat Nasional)。为了扩大影响力,国民共识的两个成员党在8月6日同意邀请土团党加入,接著有关决定也在两党的政治局和最高理事会中通过,而在8月13日寄出公函给慕尤丁。慕尤丁在8月18日回信说同意加入。这意味著这三个政党将在意识形态上相互协调和相互谅解,以取得共识。
既然三个主要政党已形成政治主流的支柱,也将会在日后形成一个大集团,以展示马来人及土著的政治力量。
究竟马来人会在2020年后走向新的整合抑或是回到从前?我们尚在观察。就眼前现实所看到的是,马来人及土著基本在政治上是分割的,比过去任何时候更加明显。
例如刚刚在2016年创立的土团党是由马哈迪发起组织的。虽然慕尤丁也是发起人之一,但挂帅的人还是马哈迪。也因为要显示他们俩人既有分高低,也有不分高低,便创造出稀奇的名称为会长和主席。
当这个政党成立后,全面突出马哈迪的形象,连带希盟也让位于马哈迪成为统帅。这样看来,会长大过主席已是不争的事实。
马哈迪失算误判
这一招果然不同凡响,土团党以小博大的斗志也终于在2018年的大选中全面浮现。即便土团党只以13名国会议员的弱势,但在一夜之间翻转过来。在首相大过天的新形势下,马哈迪又发挥其昔日的独断心态,由他决定所有的重要阁员及高官的安排。
抑有进者,马哈迪也使出其在90年代对付46精神党的手段,让后者无法探出头来。最终只得归队回巢。因此在不久后我们看到有13名国会议员由巫统跳槽进土团党,顿使只有13席的土团党议员增加到26席。后期再加上阿兹敏带来的10名国会议员,以及马哈迪这边退出的5名,土团党如今拥有31名国会议员。
本来马哈迪的目标是要逼使巫统解散,由土团党成为马来人及土著的唯一当权组织,但马哈迪的失算和误判也让他的梦想被他自己破灭了。
根据马哈迪的说法,当他辞卸首相后又被国家元首委为临时首相时,他的目标是组成一个不以政党为代表的新政府。换句话说,被挑进内阁和高官的是被认为精英人才,而不以政党的席位分配为基础。这种所谓精英政治若一旦形成,马哈迪自然会更加集中个人的权力,所有的重要阁员是由他挑选,而不是由政党推荐。久而久之,政党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这种不带种族色彩的战略一方面可削弱公正党的力量,也不让安华拜官,自然只得徘徊在政府门外;另一方面,也顺应一些马来保守政党抑制和排除行动党的代表性。在这样的格局下,马来西亚的民主选举将让种族性政党居高临下。
严格来说,这种超党派的思维使马哈迪跌入一个自设的陷阱,因为他不切实际地否定民主和人权,反被操控政治势力的领导左右一切,造成民主成为一个笑柄。
当然马哈迪作梦也没有想到,他的政治新常态并未掀起大潮流,反而暴露了其思维的开倒车(反动性),进而让局势转回到以政党为中心的合作,方便各成员党的上层对干部和党员的操控。试想一个拥有300万党员的巫统,加上党产处处,为何要弃之不用,供马哈迪消费呢?
斗士党突围不易
与此同时,在无法容忍慕尤丁一个回马枪打乱了全局后,马哈迪在无法夺回土团党的控制权后,只好另寻出路成立“斗士党”。这是95岁高龄政治家的最后搏击,在8月12日公布党名之后,土团党有人加入斗士党,但一时之间,看不见其卷起千层浪的冲击。如果今后没有加入希盟的阵线,斗士党要突围也不容易,也不可能回到2018年的大气势(大风大浪)因为当下马哈迪阵营内只有4名国会议员能发挥的影响力有限。
再加上,另一位不参加斗士党的马哈迪前“宠儿”赛沙迪则表示自己要另组年轻的多元政党。基于他的年轻和缺乏政治磨练,人们也暂时看不到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如果一个小小的土团党能在不到4年时间内,花开三朵更大放异彩的话,那将是破纪录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政党能在短短的数年时间内一分为二,再分为三。
说实在的,这三个政党本身也是困境重重的,慕尤丁的主流要面对巫统和伊党的打压求存;马哈迪则要如何在国盟及希盟间左右逢源;赛沙迪目前更还不成气候。但在行将到来的第15届大选,反倒会决定土团党的分裂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