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17,新的一年,世界经济前景如何?一种流行的看法是,2017将如2016一样,不会有太大的改善。世界范围的增长率依然不会超过4%。美国有可能维持在2.5%,欧元区与日本将会是2%以下的增长率,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也不会超过5%。印度、中国与大马,或许尚可取得7%、6%与4%的增长。之后的几年,大概也难有大的突破。
此外,学界近年流行一种看法,认为发达经济体已进入一种长期停滞(Secular Stagnation)的欲振乏力的状态。因为,即便发达经济体出台政策性低利率,甚至是负利率政策,也无法振兴经济,通膨率也依然处在低通胀水平,失业率也依然处在高水平。这里也显示,货币政策(即增减货币发行量与升降利率的政策)也已用老,难再发挥积极作用。可若要用财政政策(即增减政府开支或增减税率的政策),主要经济体的公共债务又已处于高位积累的高危水平。有人还担心,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一场由债务引发的金融危机。
发达国前景堪忧
就债务而言,在2014年,全球债务水平(公共企业与家庭加总起来)已高达199兆美元(887兆令吉),是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86%,比2007年美国发生资次贷危机时的142兆美元(633兆令吉)还多出57兆美元(254兆令吉),也其占GDP百分比也同样更高。据此,有人认为,至少发达经济体已进入了停滞的时代。因为高债务限制了各国的增长潜能。其实,中国与大马,也受到高债务制约增长潜能的困境。
深层地看,发达经济体还面对一个高失业与高龄少子化的难题,进而引发了福利国危机的论战。有论者甚至认为,发达国现行的社会保障制是个庞氏骗局(Ponzi Scheme),因为退休人士日多,而工作人口日少,长期来说,若一个在职人员得养2、3个退休人员,是难以为继的,即便搞开放移民政策,效果也有限。据此而论,发达国似乎前景堪虞,想移民发达国家者,恐也得三思而后行。
从世界各国经济相互依存的互依论来看,发达国的停滞,也将会制约新兴国与发展中国家的增长潜能。毕竟,发达的高收入国还是最具购买力的。他们若削减消费,出口便受到限制。与此同时,近几年来,世界经济的另一个特点是,世界贸易的增长率低于经济增长率,这是1950年代以来,少见的现象。有人把这现象称为逆全球化,也就是全球化在逆转!
条件性趋同论
若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真的大搞美国至上的贸易保护主义,全球经济就更不乐观。对新兴经济体如台韩新马来说,更会大受打击。毕竟,目前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市场,如在2014年,全球货品出口总额约19兆美元(84兆令吉),其中美国便进口了2.4兆(10兆令吉),中国则进口了1.9兆美元(8.5兆令吉)。这2个大经济体若打贸易战,自也会冲击到全球经济。
经济学界有一种趋同论(Convergence)认为,若开放贸易,发达国与落后国之间的人均收入差距应会日趋拉近。因为,若商品与服务,及资本若能自由流动,按比较优势论,发达国已不具优势的产业会流入较落后国,也为落后国提供了就业机会与赚取外汇,增加储蓄的机会,进而最终会提高落后国的工资与生活水平,其他物品如土地的价格也会递升,进而拉近国与国之间的贫富差距。
当然,理论归理论,现实世界中,国与国之间的人均收入差距,只发生在少数国家或地区如台韩新港,多数国家则旧态依然,若是发展到某一阶段后,便遇到阻力,难以更上一层楼。这就引出了另一个条件性趋同论(Conditional Convergence);也就是,需要有另外一些配套条件,方可能拉近贫富国间的差距,如有为政府,有效的产业政策,天时、地利、人和等。若发达国搞保护主义,这个可能性就会遇阻,得另谋出路。
就美国而言,若搞保护主义,最终可能会变成针对日台韩德等高增值产品出口国/地区。因为,美国与其他落后国的工资差距太大,没有理由在美国生产低增值的商品,这只会损及美国老百姓的利益,也会加剧美国的通货膨胀。尽管如此,由于当前国际生产格局错综复杂,一个产品的分工通常涉及多国的分工协调,不是一国生产整个完整产品,故在实践上,贸易保护主义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此外,美国是个商业主义国,政治也高度受到商业的有形或无形的影响,不是说总统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
供给过剩的时代
若发达国进入相对停滞期,又搞保护主义,以便保住国内就业的话,那么新兴经济体就得另谋出路,如加强彼此间的互通有无,互利互惠,如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类的区域贸易区。就此点言,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也是个出路,中国有丰富的基础建设技术与经验,也有资金,可与其他需要发展的国家进行合作。当然,这也要考虑及项目的可行性与经济效益,不可为了投资而投资,超前投资也可能带来不可欲的后果,如产能过剩。
有论者认为,当代也是个供给过剩的时代,到处均是产能与供给过剩,如何创造有购买力的有效需求才是正确的处方。没有有效需求,投资也无以为继,更别说创造就业与保就业了。据此,除了必要的投资外,如何搞必要改革,以便释放改革红利,也是出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