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是南美洲国土面积最大,人口也最多的国家(约2亿人)。早在1500年,当时人口不到100万,可却大搞海外扩张的葡萄牙人,便为了3G,即黄金、荣光与传教(Gold、Glory、Gospel)而来到巴西。
据估计,当时的土著印地安人,人口有好几百万,可今天,则只有区区约30多万,人口锐减奇怪,还被迫从沿海一带,退居到内地。尽管政府在形式上有为他们划分保留地,可在法治不昌的巴西,无良资本家,依然在侵蚀他们的土地,这是巴西很不光彩的一面。
有近百种分类词汇
从民族构成的角度看,南美洲国家如巴西,有一个与北美不同的现象,那就是人种混合普遍,许多国家存在著很大百分比的黑白混血儿木拉多(Mulattoes)与欧印(地安人)混血儿(Mestizoes)。在北美,如美国,混血儿通常被视为黑人,而在南美洲,如巴西,则分得很细,巴西人甚至有近百种的分类辞汇。!
估计巴西的民族中,有约55%自认为欧洲裔,约40%为欧非混血儿(Mulattoes),及约5%为非洲裔。欧洲裔本以葡萄牙人为主,可在1888年奴隶制被废除后,有许多意大利人、日耳曼人、西班牙人、波兰人等大量进入巴西。
1920年代,日本也有计划地把日人移入巴西(之所以,是因为北美限制亚洲人进入美国、加拿大等地)。这些后期移民,多在不同领域有所表现。这情形就像早期新马不同籍贯在不同领域占据多数一样,如矿工多为客家人,交通运输业多为福州人等。
就黑人言,早在15世纪中期,葡萄牙人便在非洲西海岸与北部劫掠黑人到葡萄牙做家奴。据研究,从1450-1870年期间,便有约900万黑人被贩卖到美洲,其间18世纪是高潮期,而超过一半是英国人干的。与北美不同的是,早期移民到北美的英国裔,有不少是带著妻子儿女来,如1920年的五月花(Mayflower)清教徒;故在北美,黑白混血儿相对较少,黑白二分也极严格,甚至有所谓的一滴血论(OneDropRule),即凡是混血的,一律划归黑人。可在南美洲,早期的葡萄牙与西班牙人,多是单身汉只身来南美,故通婚颇普遍,也产生了许多新人种,且这些新人种在总人口的百分比颇高,如在哥伦比亚,有约50%人口为欧印混血儿。
这个人口结构的特征,使得南美的种族或民族对立不像美国那么强烈。在巴西,也未发生大规模的种族或民族冲突,这是巴西人足以引以为傲之处;只是,在现实生活中,一般来说,肤色浅白者,社会经济地位较高,也占据社经文教政方面的高位。与此同时,巴西虽没有美国式的种族隔离(Segregation)政策,可事实上,黑人多为社会下层,也从事较粗重的晒、危、重的工作。1960年代,美国出现民权运动时期,也激发了巴西黑人争取类似肯定性行动(Affirmative Action)的扶弱政策;只是希望落空。
拥有绅士情结
一般认为,巴西的欧裔有一种不愿从事粗卑工作的绅士情结,认为身为欧裔,从事这类粗下工作,有损尊严,这种绅士情结,也不是巴西的文化特征,它应是历史与社经结构的产品,如中东海湾各国的土著阿拉伯人,也有类似的绅士情结,以致外劳在本国人口占比偏高。因为本国人只想做高阶白领,也就是劳心者,而不是劳力者。在大马,受过较高教育者,也有类似情结,只是在巴西,这类情结普遍见之于欧裔。毕竟,从1500年始,欧裔便是统治阶层──虽然,其中也有白人契约奴隶。
研究巴西黑白关系或白人与欧非混血儿关系的学者多认为,尽管肤色也是反映社会经济与政治地位的一种标志;可是,总的来说,葡萄牙人的种族歧视较英美人淡得多。之所以,葡萄牙人很早便与非洲人有来往,也被摩尔人(Moor)(即北非的穆斯林)统治过,故较习惯了肤色差异,不像英美人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也因此,从1500至1822年巴西独立时,并未出现合法化的制度性种族歧视。
只是,与美国不一样的地方是,南美洲包括巴西在内,左翼思潮颇盛,也就是阶级紧张突出。易言之,美国是种族主义极盛,而社会主义思潮较弱,而南美洲则相反。可以说,种族与阶级间存在著一定的反比例关系;就此点言,大马亦然。
从政治经济的角度看,南美洲国家有一个特点是,尽管这些国家多在19世纪初期便独立,可工业化进程缓慢,且经济不平等情况严重。许多国家的基尼系数,即衡量经济不平等的系数偏高(多在0.5或以上)。
这就使得有权有势者,常与统治阶层与军方结合成既得利益集团,压制劳工阶级的抗争。也因此,在20世纪的漫长历史中,这些国家盛行威权政体(AuthoritarianRegime)。实则,威权这用语如威权官僚体制,便是最早用来描述南美政权。巴西也是在进入21世纪后,才有较像样的民主选举;只是,它盛行一种民众(粹)型民主(Populist),这10多年来,则是左倾民众主义。
在21世纪的前10多年,由于中国经济发展快速,对大宗商品的需求也很旺盛,进而带动了巴西的经济增长,也支援了其民众型公共政策;惟这几年来,中国进入新常态,世界经济与中国增长放慢,大宗商品价格大跌,也冲击了巴西。可以说,地大物丰的巴西,也如大马一样,是个受到资源诅咒(ResourceCurse)的国家,物产虽来,贫困却难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