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人真正关注、在乎的是:政府为何不断允许大道公司调涨收费?或者更根本的问题:为何政府把修桥建路的工作外包给私人机构,而不是担起责任?
经济低迷,百物腾涨,已是老掉牙的问题。造成物价高涨的原因,不外是以下几种:消费税(GST)的落实、马币汇率低迷、各种公共服务起价等。而交通费用的提高,更与大道公司不断调高过路费有关。
去年10月15日起,国内18条大道调涨过路费,包括吉隆坡布城大道(MEX)、吉隆坡—加叻大道(KL-KARAK)、大使路淡江大道(DUKE)和加影外环大道(SILK)调涨过路费,涨幅介于25%到100%不等。
迄今正好过了半年,它对经济和民生所造成的破坏,已经显现无遗。然而,一则“民调新闻”现在才说“国内18条大道去年底调涨收费引发民怨”,让人啼笑皆非。
“民政党民调发现,九成民众认为,国内大道的收费已太昂贵,造成经济负担”、“国内18条大道去年底调涨收费引发民怨”。这是日前在网络媒体《当今大马》上看到的新闻,但却给人旧闻之感。
政府责任何在?
虽然大道调涨收费引发民怨已是人人知的事,即使不用做什么民意调查,都可以得到同样的答案。民政党只需每日在大道收费站访问驾驶人,就可收集民意,根本不必聘用什么专业机构做这种连巴刹安娣都懂的事。尽管如此,我们还应该肯定民政党关心民瘼,给予赞扬。
然而,大马人真正关注、在乎的是:政府为何不断允许大道公司调涨收费?或者更根本的问题:为何政府把修桥建路的工作外包给私人机构,而不是担起责任?
国阵推行的私营化政策搞了三十年,养活了多少家朋党企业?加重了多少大马人的额外负担?浪费了多少公帑?这一套“德政”还要继续下去吗?
修桥建路,本来就是政府的工作。纳税人每年定时缴交税金,已向政府提供了足够的发展资金;消费税(GST)的落实,更使政府额外取得数十亿的资金,得以弥补油价滑落的缺口。但是,政府花钱如流水,不减少派送学生到海外的开销,还继续给公务员加薪,以便留住彼等的选票……如此心态,又岂能期待政府自律,小心看管使用纳税人的血汗钱?
政府把修桥建路的工作转交给私人企业,减了负担,肥了朋党;而且,为了确保相关企业的盈利,竟然在合约中允许大道公司定时调高过路费。
调高路费赚取利润
以大家较为熟悉的南北大道来说,政府和这家“党营企业”签署3年定时调涨路费协议,使到它在过去20年来,每3年就可从调高的路费当中赚取丰厚的利润。而且,若是政府因民怨沸腾,或是接近大选而不得不阻止南北大道调高过路费,还需要给予赔偿!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也只有大马这种Bolehland才会出现。
其实,南北大道单是从每年不断增加的车辆流量,就可以取得丰厚的收入;该公司在承标政府工程之前,也经过严密的财务评估才会参与其事。再说,做生意本来就应该承担风险,但政府居然担心大道公司亏本多于关心民间的经济损失,也就使人产生各种联想;如果再进一步研究,也就明白了“党政一家”的微妙关系。
参考大马股市交易所的资料,就不难发现许多巫统要人担任董事主席或其他要职的企业,都是靠私营化计划起家的。不论是收费大道、油气工程、水供到发电计划等,都由巫统关系密切的企业拿下了,剩下一点冷饭残羹才留给华资企业。以国家之名,行掠夺之实的手法,大家都看在眼里。
如果说,80年代的私营化政策是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搞的政策,到了阿都拉巴达威以及纳吉拜相的时代,为何还是延续这一套令朋党发达,让人民受苦的政策?原因便是确保巫统及其朋党能从中受惠。简单来说,便是巫统以行政手段为其属意的资本家取得垄断式的产业,确保该企业财源广进;而该受惠企业则以各种方式回报党的厚爱和支持,双方形成一种“相互恩庇”的锁链关系。
由于巫统长期执掌大马政权,加上马华、民政及国大党等未能在选举中取得佳绩,高度仰赖巫统赐予“马来选区”、“混合选区”等安全区的结果,便是处处受到掣肘,只能在巫统允许的范围内搞些修修补补的工作,完全无法影响大局。
试问,民政党加入国阵近50年,又做了什么工作?还不是附合国阵的政策?从林敬益、许子根到马袖强,换了几个当家头头,结果还不是一样?当然,马华的表现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民政党要争取多一点选票,改变它是巫统附庸的角色,就不要老是发表一些不痛不痒的文告,或是不断叮著马华的副教育部长张盛闻不放。因为即使把张盛闻换下来,由民政党的人去当教育部副部长,也不可能改变国阵的政策,最多就是做个样子,多挣几张选票。
有人把民政党比为“国阵的良心”,意思就是:它是一堆烂苹果当中,烂得比较少的那一粒。但这个比喻也等于告诉大家,民政党走不出国阵的掌心,必然与国阵共存共荣,或是一起沉沦。在高墙或是鸡蛋之间,民政党站在哪一边?
民政党民调发现“九成民众认为,国内大道的收费已太昂贵,造成经济负担”,它要干的就是在内阁阻止政府批出更多私营化大道计划,不让大道公司调涨价格。否则,再发表什么文告,或搞一些人尽皆知的调查,意义不大。它非但不能证明民政党的勇气,反而暴露了它的尴尬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