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的政治走势如何?随著东马有了异动,巫统的传统票仓乡区,如垦殖民区也起了骚动,定存州如彭亨、柔佛也变得多事多端,这些都增加了大马政治的变数,使选举结果,更不易预测。
结果之一是,大马政治也变得更民粹化、不仅国阵与民联要竞相讨好选民,政党如马华公会,也公然大派糖果,收买党员心。这种“政策性买票”行为,也突显出,国阵与其成员党,均对自己信心不足,而不得不出此策。两线制就有这种短期的“以民为尊”作用。
假设,万一巫统∕国阵输掉中央政权,大马应何去何从?政治评论人潘永强在巴生老友会在8月5日举办的一场再谈《华人政治思潮的演变》里提到短、中、长期3项分步实现的目标:
(一)短期目标:实现政党轮替,其政治改革的初步目标;因恐难期待现政权会出现本质性改革。我想,也可把改革划分为粉饰性、策略性与本质性3大类,以利分辨真伪。
记得文豪鲁迅曾说过“曾经阔气的想复古,正在阔气的想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则要革新”,这就是人类的本性。本质性改革是种彻底的体制转型,而粉饰性与策略性的目的,则在于维护现状。终极而言,人不是为了理念,就是为了实际的利益而行动,且一般来说,从长远看,总是个人或特定集团的利益大于理念。
(二)中期目标:若出现政党轮替,如台湾或韩国,总难免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转型正义(Transitional Justice),即新人新政,会为过去的各类不公不义平反,如自1960年以来,在“随心所欲法”(内安法IkutSukaAku)下未审而受到长期扣留的受害者群,或1987茅草行动的受害者。此外,我国的以巫统为中心的当代史,也可能会改写,尤其有关独立功劳谁属的部份。
(三)进步(主义)运动(Progressive Movement),据笔者所知,这是20世纪初期,出现在美国的一种改良主义运动。其目的不在于反资本主义或民主,而是要纠正美国内战(1860年代初期)以来,所积累下来的不良趋势,如企业垄断市场、民主内容下降等,社会经济状况日趋不均等,以便回复美国传统的自由企业、较高度的民主与机会平等、公平竞争的运动。这个运动,也为1930年代的新政(New Deal)提供了先决条件,如最低薪资制,社会安全保障制(Social Security)等。
就大马言,政党轮替或两线制本身不是目的,而应是实现、巩固宪政民主(Constitutional Democracy)的手段之一。政党有起有伏,其许诺也未必“一诺千金”;因此,重要的是健全的体制与自主自治的公民社会强劲与否。就政党轮替言,其实现,也涉及了政党认同(Party Alignment)的事宜。一个政党若能长期执政,必有其执政基础与固定支持基础;只有这个基础发生变动后,才可能出现政党轮替,且政党一旦失去这个长期耕耘才得到的认同与效忠,就可能泡沫化。
政党轮替变动不大
健全体制与强劲的公民社会之所以重要在于,政党轮替后,也可能换汤不换药,如台湾的民进党。因为权力会使人腐化,进而肥了少数瘦了多数,如1965至1985期间的菲律宾的马科斯(Marcos)政权的制度化集体贪腐,贪而不腐是不可能的,它只会贪而又贪,大贪特贪,故必须从体制上杜绝这个权力失去制衡。
这也是何以宪政民主著重保障民权,以民权制衡公共权力,且在制度设计上,要限制公共权力,及以权力制衡权力(三权分立)之故。
就大马言,巩固宪政民主,尚涉及了合理的修宪事宜。从现实的角度看,即便出现了政党轮替,也宜认识到,有些事情并非朝夕可改的。毕竟,人生存发展于特定的时空条件下,也受这些条件的制约。由于马来人心理安全与人口优势的因由,一些既成事实,如马来人主导权、军警与公务员占绝对优势,或马来人保留地事宜,君主立宪制等,也将不会有大的变动。个人看法是,原则上虽不会有大的变动,可在实际方法上,可能有更且灵活性与变通性。当然,这也得看情况,与人的创意而定。有一种看法是,由于华人被视为经济上的优势群体(事实上并不尽然,如政联公司GLCs,便占了上市公司市值中的约1/3,这尚不包括国有国誉的企业,如国油等),故马来人必得在政治上占有优势。问题是,这个优势应保持在什么程度上,过于绝对,只有破坏其优势,如失去大量非马来人选票。
概括地说,潘永强在这场演讲中认为,大体上,华人在1970年代前,较偏向二手的(经由中国输入的)社会主义,其目标为阶级平等;1970年代后,较偏向族群本位的族群自救与平等;近年来,华人的诉求则更日趋丰富多元,也不再仅限于华教、语文,而广及生态、环保、社区运动,更全民取向的民主、司法改革等。尽管华人较缺乏创造形势的能力,而必须依靠马来人的内部变化来应势而动,却依然可运用其智慧与判断来顺应潮流。
一个基本的变化是,现阶段的华人已不再害怕政治与改革,而转向要求改革,这自会对执政联盟产生压力。另外,永强也提到,大马的民主化,也将是一定程度的伊斯兰化,它难免会对非马来人产生一定的影响;对这伊斯兰化,由于是世界伊斯兰复兴运动的一部份,故华人得多注意中东、北非等的发展,也但愿这个伊斯兰化,会出现伊斯兰民主化的趋势。
就此点言,华人大体上尚缺乏研究,职是之故巴生老友会,已邀得庄华兴博士,8月26日在老友会会所举办一场马来人(政治)思潮的演变。(见网址:老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