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年半前的2018年5月13日,我带领一小群社运份子在柔佛州抗议,抗议新成立的希盟政府,而这仅是他们在第14届大选中赢得柔佛州政权后的第4天。
我们因两项课题而抗议柔佛希盟政府。一为新上任的州务大臣,已故的奥斯曼当时告诉媒体,他不打算给予反对党(巫统)选区拨款,因为他为何要给反对党“子弹”来攻击他?第二个课题是,他(希盟)接收了数名从巫统跳槽到土团党的政治青蛙。
我们抗议的第一项课题,迅速获得逆转,时任土团党主席的慕尤丁指示奥斯曼给予柔佛州反对党拨款,尽管这距离平等对待反对党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土团党依然在州和联邦层面接收来自巫统的跳槽者。
对我们这些社运份子来说,接受跳槽者等于是鼓励议员背叛选民的行为,而不给反对党议员平等拨款则是不尊重选民选择他们所要的代议士权利。这些做法都不应在民主制度中出现。
对于我们所坚持的原则和立场,许多希盟的铁杆支持者甚至朋友批评、抨击和嘲笑我们,骂我们理想主义、天真,甚至更糟的骂名。对他们来说,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们表示,希盟需要获得令人信服的2/3多数才能修改宪法以进行改革,因此欢迎“青蛙”跳槽。此外,他们也认为,国阵理应为本身多年来对国家和反对党所犯下的一切恶行,而受到“惩罚”。
结果如何?这两个课题,跳槽和经常以拨款不公为跳槽理由,导致了22个月后希盟政权被推翻。我并不是说这些是唯一的原因,但无原则的行为,已经为无原则的后果提供了理由。
如今,第15届大选之后,当希盟领导著“联合政府”时,同样的论述再次出现在那些务实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口中,对他们而言,原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执政,即使这意味著要对本身的原则和承诺妥协。
就在新首相安华在安排其内阁阵容时,他面对著一股压力,如何组建一个不仅由希盟成员组成,还包括支持他,而让其拥有足够人数组建多数政府的其他党派国会议员的内阁团队。
副首相人选
其中,副首相职位的人选之一,巫统主席阿末扎希,其面对著47项贪腐指控的案件,仍在法庭审理中。其他也有官司在身的领袖,有林冠英(民主行动党主席)、赛沙迪(大马民主联合阵线主席)和邦莫达(巫统沙巴副首长)。
我的立场是,任何面对著刑事案件的人,都不应被任命为内阁成员,直到他们的案件由法院审理完毕,且不受行政部门通过政治委任的总检察长撤回指控的干预下。
我们应了解总检察长也是公共检察官,有权撤回正在进行的案件。我们别忘了2018年的林冠英案、2020年的慕沙阿曼案、2020年的里扎阿兹案和2021年的大马对外情报组织(MEIO)前总监哈莎娜案,这只是数例。
若总检察长在没有经过正当法律程序下,撤销阿末扎希、林冠英、赛沙迪和邦莫达的案件,人们会感到满意吗?即使行政权否认干涉,人们会相信吗?或者我们可以接受这样的干涉吗?
务实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一贯的再次敦促我们要著眼“大局”,要有“谋略”。对他们来说,这个由希盟领导的联合政府,是因阿末扎希的善意而成形的,而安华能出任首相也取决于阿末扎希。因此,在考量“大局”下,让阿末扎希出任副首相,甚至免除他的贪污指控,只是一个很小的代价。
那就让我告诉你,我的“大局”。这与任命最久的候任首相安华为第10任首相或希盟执政无关。我的“大局”就是塑造一个对纠缠著这国家数十年的祸害或毒瘤──腐败采取零容忍的国度。大多数马来西亚人,包括那些投票给国盟者,都是要一个廉洁政府,因为人们对社会各层面的腐败深恶痛绝。
任命阿末扎希或任何被控贪污指控的人进入内阁,安华等于向世界发出了一个明确的讯息,即在“更大的利益”眼前,贪污是可以被容忍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人们投出的一票并没有带来体制改革,而只是换了首相或政府。这对国家而言,是失败的。
当然,一个人在被证明有罪之前是无辜的。所以,就让法庭去证明他们的清白,如果他们是清白的,再重组内阁,委任他们。我们当选的国会议员中不乏人才,如果一时没有委任那些身上有官司者,我们也不会有所损失。
替代解决方案
公民社会和社运份子应是一个国家里,为正义的良心之声。我们将继续为普世的公正、包容、正当和合理的事发声,以提醒当权者对人们的责任。要让我们不出声或嘲笑公民社会的担忧,而使我们退缩,这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民间社会组织,净选盟──我领导的组织,我们不仅始终如一地表达了我们对许多民主治理和程序问题的关注和看法,而且我们也了解“现实政治”,并在不妥协原则的情况下,提供了替代解决方案。换句话说,我们不只是抨击,我们还提供了解决方案。
为使安华政府实现政治稳定,我们建议希盟和反对党签署信任和供应协议(CSA),并改革议会,让后座议员和反对党发挥有效制衡作用。自11月19日投票日以来,我们已发表多项声明,为政府的组建提供解决方案和指导。这是来自我们两年多的研究所得,相关的内容也可以在我们出版的新书《让民主发挥作用》中找到。
第15届大选,为我们提供重建马来西亚的千载难逢机会,一旦妥协于这些年来我们为之奋斗的关键原则,也等于错失了重建良机。原则使我们有别于旧有的治理方式。腐败是一种祸害,对此,这个国家分化下的大多数人都会同意。让我们发出一个明确的讯息,表明马来西亚已经恢复正常,我们不会容忍腐败或贪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