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首相马哈迪领导希盟政府的方式频频被某些人形容为“独裁”或“专制”。说实话,老马的确不改其强人,乃至“独夫”本色,惟如今毕竟不是“国阵时代”,要促成所谓独裁,恐怕还得有巫统、马华、国大党、民政党等大小党的共同配合、协调、呼应等“外在”语境及因素也。

换言之,当年的马哈迪能够“呼风唤雨”,不能忽略掉文化和制度因素的微妙作用,决不能陷于化约主义地只归结于马哈迪本身。而今马哈迪在希盟,同样的文化和制度是否仍存在、仍起作用,恐怕还有待观察和评估,未能轻易下论。

比如希盟各党“平起平坐”之说,若果真属实的话,那就和巫统一党独大之下的国阵不能相提并论,毕竟没有奉行类似“封建恩庇主义”领导方式的巫统之绝对强势作为靠山,马哈迪要“随心所欲”,也不见得容易。

敦马没绝对化集权

当然,坊间也不是没有人对所谓“平起平坐”越来越产生怀疑,一些人已经忙不迭地把希盟定义为国阵2.0,而华基的行动党则为马华2.0了。惟希盟政府还没维持过半年,看来大抵上还在磨合,乃至“蜜月”状态,内部的思想、主张、信念和利益等矛盾还未触到底线,所以尚未能看到各党之间的公然摊牌、谈判,乃至僵持、争执之类(在民主社会,这不一定是坏事)。

目前马哈迪看似“独领风骚”的情况,虽然不是假象,但恐怕也不能过于绝对化,毕竟不论是老马或土团党,都并非已掌控了所有筹码。执政中央之经验尚嫩的希盟现在诚有需“老马因素”来为新政权“开路”、“加持”,所以对其“风格”尚能包容、妥协,乃至苟且,但实际上会否长时间如此“雌伏”下去,未能说准。

无论如何,正因“世事无绝对”,也不能完全否认希盟各党也会有沦落至如国阵各党那样的“卑微”地位的可能。毕竟权力容易令人软化及腐化,只要善于弄权的老马在土团党忠坚的拥戴和扶持之下,现在开始在“权”和“钱”两方面对各党高层大搞“施恩”、“裙带”或“共赢”,由点到线再到面,那希盟化身为国阵2.0,也不是天方夜谭。

不过,我想经过509的洗礼之后,国人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对任何腐化的现象懵懂无知或逆来顺受。国阵2.0变成一个流行的“脏名词”(连某些国阵中人也如此使用——一点都不觉得变成国阵2.0应该是“值得鼓励”之事),正说明了人们对国阵已有蛮大的戒心,因而只会更加密切留意及监督所选之政府的表现和走向。

总之,今日之老马要复制当年之老马的“独裁”,还胥视诸多“客观因素”,并不光由老马自己做主。而要避免希盟沦为国阵2.0,就要看各位——尤其选民们——坚持“改朝”的决心、勇气和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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