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两地之帮会的研究,麦留芳教授确是当今稀有之权威了。新著《百年虚拟帮会》(吉隆坡:华研;2017)提起义兴之事,犹有见地:继承崇祯皇帝的“明悼帝”朱慈烺,曾经采用年号“义兴”,唯用了一个月,他就下落不明。(页81)
那么,19世纪转在殖民地成立的义兴,乃是为了纪念朱慈烺,试图复辟大明王朝吗?是耶,非耶,麦教授指出,柔佛王国与华人帮会亲密关系,而且“独尊义兴”,准予开发港脚。
但是,舒庆祥的《走过历史》(新山:彩虹;2000)载:1869年新加坡颁布《危险团体抑制法令》,海峡殖民地政府开始动手对付境内的私会党,1888年1月24日令下严禁海南义兴。(页11)
此后,受制于《1915年社团法令》,到了1916年,麦留芳教授指出,自1800年起活跃本地,从事饷码、采矿、种植、开垦的义兴,已在新山全面封禁。前前后后,风光之日,长达约116年之久。
说是这样,麦教授援引同盟会先辈冯自由著《革命逸史》第6集的论述说:“同盟会历年运动,向以南洋为大本营,独不能得义兴会之助,故谓南洋洪门团体与革命无关,亦无不可。”
追溯往事,可见“义兴”两字,意涵其实错综复杂。一方面,义兴公司,貌似反清复明之义士;但是,另一方面,安焕然博士主编《吴华文史选集》(新山:南方大学学院;2017)亦言:
对孙中山领导的革命事业,(义兴)并未参与(页352);“(资料)并未显示,义兴公司对辛亥革命运作扮演突出的角色。”(页343)
那么,我们一心要发扬义兴,想必不只是歌唱义兴之精神,而是用功于义兴的学术;还先民的历史以本来之原貌,才对得起承先启后的千万义兴前人和先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