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士一巴士的学生,一大清早越过长提,赶到对岸上学。那样的风景,n年不变。电视制作的专题,专访暂住新山的马劳,他们的心愿皆是尽早改善经济条件,把孩子一一接到新加坡读书。
那些年,傍晚时分坐在关卡等候火车观望来来往往的客工我记得。一张张疲惫的面容,或来或往,全没有一丝笑容。生活的意义嘛,对他们来说,恐怕只是不断的轮回,日夜的重复。
时光荏苒,倏忽独立建国52年了,不过相隔两岸的空间,两国的币值从60年代的等值,逐渐地(被)拉到一对三的距离。这样下去,再过一代人,马新两岸,恐怕不只是天地之别了。
说来,海洋与星空,本来不相通,尽管大家朝夕相对中。但是,基于那些不便明说的理由,彼此恐怕从来没有互相感动,也没有互相包容。恰恰相反,彼此的天空,吹不同的风。
看他们回乡的笑容,谁能不动容?我们能想像,管理的力量,比大炮坚强。上一代人的坚毅经营,一步步地战胜了别人奇异的目光。走出了海峡的局限,这个岛国最大的光荣,还在蔓延中。
翻开当年的小六毕业照,谁和谁,都陆陆续续移民了。有的班级,逾1/3的同学,先后到了那里做事落脚。然后,一家大大小小,神气活现地都说起Singlish的英语。
一巴士一巴士的精英,全走了。不是四天三夜的毕业旅行团,而是从此海角天涯,各置一方;遵令交出了效忠的国籍,他们和后代一起起立唱起另一首语言熟悉的国歌。
吾等还在这里,继续尝试移山,希望寒暑易节,日日夜夜叩石垦壤之后,“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迎来太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