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陈慧思,她正在《东方日报》做事。副刊专题,她做得专业,用心尽责。后来转战网络,工作表现犹是精彩。庄迪澎后来赴台深造,她接任总编辑,统理《独立新闻在线》也就理所当然了。
那当儿,慧思刚从大学毕业,印象之中样子青涩,入世浅尝,做人做事,坦然率真。毕竟来自朴素的乡间,没有机心,结识或者深交,不必存心刻意防备。像这样的人,渐行渐少。慧思的难得,也就尽在不言中了。
此说非虚,慧思自己2011年也有贴文追述:“朋友们去年到我家乡一游时,见到挂在客厅上的我的大学毕业照,惊呼我当年充满了灵气,我才发现自己在城市打拼九年之后,已经失去了一道灵气,换来的是一张紧张、烦恼、充满压迫感的脸孔。”
事情就是这样,要怪罪的,是城市里那些恼人的魑魅魍魉。热情烧成灰烬,留下一行行心酸的泪痕,陈慧思想起,也不得不感伤自己天天跟时间赛跑,追赶新闻,岁月渐渐刻下了刀痕。
犹是可惜的是,《独立》后来资金断了,只好熄灯,慧思和她的战友陆陆续续退出。尽管经历那样的折磨和苦难,她坚持的信仰,一如既往。慧思坚守的那一道底线,魔鬼始终攻不破。
说是难得,就在这里。得意风光,自然可以高调;可是,身处困局,仍然可以严以律己,大气磅礡,恪守戒律,不乱分寸;可见她的心底,确存“有所不为”的坚定。那么,对这个人(和她的团队),为何动就咎要讥之以“熄灯文人”呢?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现在的陈慧思还是以前那个。熄了那盏灯,她从来没有放弃,继续关注国事的满目疮痍,然后改用她的画笔画出《四个世界》那样的新奇。她的彩笔是盏LED灯,既照亮人权的前路,也显露了匿身的那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