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风在〈从513到528〉曾说:太多人的批判只是集中火力攻击张晓卿或《星洲日报》……结果古玉梁一下成了新闻自由与媒体民主化的代言人,异类媒体竞相访问,他之前所做所为,好像我们可以完全不在乎。
既往不咎,但他忏悔了吗?因为文风此问,我掂起中国总理周恩来应邀官访苏联会晤赫鲁晓夫,批评赫氏的修正主义。赫鲁晓夫没有正面回答,而就个人出身试图刺激周恩来:“你的批评固然很好,但是你该同意,我是工人阶级出身,而你来自资产阶级。”
周恩来思索一会,倒是不急于针锋相对,而是一如既往平和应答:“是的,赫鲁晓夫同志。但是,我们两人至少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彼此都背叛了各自的阶级。”
英雄不论出身也不论阶级。不管从前属于工人还是资产阶级才算“政治正确”,一概无关宏旨;关键之处在于:当下他的观点,是否有所根本改变?如果观点明显有变,则这一切的转变,是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省思人物的言行,自然也宜当分开阶段评价。丘光耀博士著《超越教条与务实:马来西亚民主行动党研究》(吉隆坡:大将,2007)内文曾经提在野党领袖林吉祥先生当年不置可否内安法令之事(页256-257),同理,也当公平地打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梁弘志的词里说:当意念改变,如过眼云烟。往后林吉祥1969年与1987年两度身陷囹囫,他背离了过去的暧昧,赢得永恒的丰美;他对人权的看法因此叛变,终于领先一个时代。
对岸的情节,另有这个版本:新加坡建国总理李光耀一度大力反对草拟中的1957年(新加坡)宪法,“禁止所有曾经参加或被控参加颠覆活动的人,在根据新宪例举行的笫一次大选中成为候选人”之条款。
李光耀当时认为“这个条件令人不安,因为它违背民主实践的原则,而且不能保证掌权的政府不会利用这个规定,不仅防止共产分子,也防止反对政府政策的民主人士参加竞选”。后来的演变呢,套句洋腔说,则是:therestis history。
评估张晓卿或者《星洲日报》也一样,14年前的528报殇(按:指2001年5月8日马华公会与《星洲日报》社长张晓卿联手收购南洋报业)尽管现在鲜为人知,但是,历史的定论自然也不是那些年“沟通平台”所刊的三两则“读者来稿”可以决定。可是,谁曾因此扪心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