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教育与本邦华人的身份认同之追寻、保温、深化息息相关,应已属普遍共识,不过华教实际上并不仅服务华人,而更是一种不分族裔的文化熏陶管道,诚如英文教育或阿拉伯文教育之予世界各国人那样。然而,缘于族群政治的凌虐,华人“退守”教育领域以保其文化自觉和自尊,令华教沾上一些文化民族主义色彩,恐怕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无论如何,与某些不明就里或蓄意抹黑者所猜想、指控的不符的是:华校基本上不会在民族主义的“包袱”下,对非华裔有何种彰然的歧视,乃至一些华校还是不少非华裔的首选学校,而校方也欢迎非华裔入学,并尽可能顾及各种“敏感”和提供各种方便。当然,不能说华校中绝无个别人士或会对非华裔不太友善,但人们诚不能把偶然性的个人歧视和制度歧视——如政策和行政上漠视特殊的文化、宗教习俗之平等待遇及要求等,混为一谈。
同样的,华校如华小于师资、教学、行政等方面要求政府“另外”设计和安排,也绝非意图歧视、漠视其他族群或文化,而只是为了把维系、传承、发扬华文和中华文化的功能发挥得更地道、更理想。遗憾的是:不晓得是掌权的种族主义者精于挑拨,抑或其所不断炮制、灌输的族际分野和零和关系太过成功,总有些论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听到华校拒绝不谙华文教职员、不赞同增加非母语教学时间等,立刻就跳起来指责或影射其“种族主义”。
如说此番某些华教组织和华团反对增加华小的国文课时间,或要求降低国文科程度以符合“第二语言教学”,完全可理解为出于更好地保持母语教育之特质,然就是有一些论者谈著谈著就扯到:“华人不应歧视马来文”。拜托,歧视的帽子可不能乱套的!市井中有没有华人歧视马来文,凭印象当然可以东扯西凑一堆例子,但若从“华社”作为一个具政治性格的群体来说,公平而言,应当是“没有”,反倒是相当认可马来文的国家和官方地位。
质言之,上国文课的时间,乃至国文程度如何,和歧视不歧视马来文是没直接关系的。诚如我家乡的许多老华裔,根本没上过学,但马来语却超流利,总爱随时“飙”几句,而一些地区即便马来语是母语者,则未必乐于使用之。我同意任何人都须提升国文水平,但对马来文非母语者则应合理教学及评估,而非一味“政治先于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