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丹中学之拉锯战中,有点吊诡的是:论争双方都有人高举“林连玉精神”。林老难得又被众人忆念,一而再地被提起、被征引,堪称好事,惟遗憾的是其精神竟然沦为华教“兄弟阋墙”的“筹码”,想来林老若是泉下有知,恐怕要暗捶心肝。
林老精神的主旨乃对打压华教的强权要不亢不卑、坚守原则、据理力争,并且要以建设来对付破坏,这点相信华社中不少人已都耳熟能详。无可否认,一路来华教所面对的最主要干扰、挑战,乃至威胁都来自当权者,所以林老精神最常被引用于面对当权者之语境中。没想到此次缘于关中课题所造成的内部撕裂,其精神也被用来“剑指”握有华教领导权柄的董总。
对于关中的主事者来说,且不管批文的“准确度”或“保证性”如何,反正只要齐心合力、勇往直前,关中要建成独中已不是问题,更何况早前也已获得一些重量级领导令人窝心,也该放心的“口头担保”。就算以后真的面对一些“麻烦”,本著华教共患难、共克难的同袍情,还有不轻易妥协的韧劲,应也足以见招拆招、逆流而上。也有支持者把如此能依具体条件而务实地变通、周旋、取巧的作法形容为“进步主义”。
无奈董总对现有批文总是放不下心,惟恐其所催生的不仅是一所地方性中学那么简单,而是一种政策及法律上均足以变质整体华教——尤其当前守成不易的独中体制的新“模式”。易言之,现阶段法律地位相当“暧昧”的关中或有如“木马”,一接受就可能陷华教于不利,甚至重蹈当年华校改制的覆辙。显然,对于董总而言,苟且、冒险,乃至阿Q地把一头可能的木马当作战利品,恐怕不是进步主义,而是“豪赌”,甚至“玩命”!
职是之故,遭遇董总的不认可、不配合、不松动,乃至摆明不让参与统考的“刁难”,还有一再的公开指责,以及学校“闹双胞”的“打击”,关中一方诉诸林老精神来自我振作、勉励及合理化,恐怕也是情理中事,毕竟林老的权威性及指标性一向乃华教中人足以仰望及仰赖的“靠山”。
质言之,双方皆回归林老精神乃正确起步,但不该是用来互斗正当性或声势,而是在捍卫、发展华教的大前提下,开诚布公地理性共商,不仅要摸索和争取突破,也要确保其不意外失足、翻车。林老精神若弥合不了华教内斗的话,只能说是其“后人”太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