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上尚不够世故,但却给人清新和清流感觉的班底国会议员努鲁伊莎,最近因直话直说了,政治上(不)正确的,马来穆斯林有信教自由的话,而备受马来主流媒体放大围攻。缺乏理念的政治,只好搞这一套。
几个月前,笔者曾在一场行动党主办的宴会中,听过她的演讲,很欣赏她稳重的台风。不时,也在马来文《日光报》(Sinar Harian)读到她的文章,如〈大马油尽气枯后怎么办〉、〈大马的三类损及人民的赤字〉等。在〈损文〉中(10月9日),她写道,大马不仅有财政赤字,也有道德赤字与民主赤字。
就财政赤字,她提到联邦赤字,表面上是5024亿令吉,可若包括隐而未显的部份,恐怕已高达7000亿令吉。除以总人口,平均每人欠债25,000令吉!
对于债务,依我看,重点在于,借来的钱,是花在生产性还是非生产性的领域;若是生产性的,由于可在未来有所回收,尚不是大问题。可大马的债务,却多花在非生产性,回酬低或消耗性的领域,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因为,还本付息与消耗,会吃空生产性投资的所需资金,进而使未来更缺乏还债力,更遑论投资于人、研发与社会安全网。
实则,由于内部腐败,及区域化、全球化的作用,大马渐被边缘化,被逼与新兴的穷国,在低增值、低技能、高耗能、高污染的低层次竞争。也难怪近10多年来,大马的实质薪资增长,赶不上通胀。
由于本身缺乏自主技术、品牌,也只好受制于全球化下的分工体制。结果之一是,工业化退化,日趋依靠农产品与矿产品,而且,还是低加工的原产品。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大幅度提升普罗大众的生活水平与素质?人才如何不外流,以至形成恶性循环,也就是越留不住人才,高层次产品越无法落地生根,也无法壮大有实力、有创意的本土产业与企业?尤有进者,由于有权有势者,习惯了坐地分赃的寄生式发家致富,不想脚踏实地去力争上游,为国为民创业创富,反而积极于静态分配,有限的增量也被这些分配联盟所瓜分掉的多,滴漏(Trickle-down)到下层的少。
此点,也可从有50多%的家户,其月均家户总收入少于3000令吉中一窥究竟。实则,在2012年,便有超过400万户(总户数约630万户)申请一个大马援助金(条件为月均收入低于3000令吉)。正因为如此,普罗大众不得不依赖各类补贴,如汽油、煤气、白米、食油、面粉等来维生;若否,就会因生活压力而推翻政府,如308海啸的主因,便在于让汽油与物价飞涨。此外,也突显了大马经济的虚假繁荣,与人民生活安定的脆弱性。毕竟,大马人口在增加,油气也会递减,进而削弱政府的财政力。
更重要的是,一般来说,只要一国不搞结构性改革,以增强经济实力,高速增长将难以为继,而会长期陷入温和,甚至是低速增长期。事实上,这也是大马这10多年来的实况。尤有进者,这还是依靠使用未来钱(举债)才能维持的中度增长率!
约言之,若不搞好结构性改革,如大力反腐倡廉,提高效率与生产力,大马经济前景,应是前途“无亮”。因为,非生产性债务驱动的增长,是虚胖与难以为继的伪增长。大马的内需是虚而不实的“内虚”,是在寅吃卯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