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独中原本就是政治铁腕下的产物,而其“变质”同胞——改制国中,当然也是。所以源自政治的问题,若不政治解决,恐怕总踟蹰于小修小补,乃至仅沦为耍花招、开空票以呼拢眼下之诉求或不满而已。某些该担负政治责任(包括遗产)者,最爱高唱“不要政治化”,然于人们眼中,其“低调”的窘样,活脱脱就是“不敢担当”的推搪、逃避,甚至龟缩。
虽说政治问题必须谨慎处理,以免引爆各种“火药桶”,所以从政者不是没有堪叫人同情的险境和苦衷。但一味委蛇苟且,不敢直面问题之根本,以明确理念和立场,但不偏执、不莽撞的态度来寻求正义,甚至为了某种眼前利益而企图瞒天过海、偷龙转凤,只能更令人心寒。尤其让人不齿的是:责任者不仅不敢担当,却对要求其勇于负责的民众恶言相向、乱贴标签,甚至还涉嫌动员御用文人及媒体来模糊焦点、搅浑课题,以趁乱混过。
如说此次关乎独中的“单轨”和“双轨”课题,其实原本就是华教体系内部的问题,一向不无纠葛,甚至争执,惟在不违背大原则、大方向之下,向来也可灵活处理,就看各独中的具体情况而定。即便坚持“单轨”为主的董总,也没有足够的权威来“统领天下”,至多仅是从旁呼吁、鼓吹、劝导、检视、督促等。是以,偏向“双轨”的独中,大体上也相当“独立”,董总实质上非其“上司”,而更像是有商有量的“合作伙伴”或“督导团”。
此次关乎“新独中”的争议上,其实最关键、最紧要的不是一些人在拚命翻炒的“单轨—双轨”问题,因就算董总或某些华教人士乃咄咄逼人的“华教原教旨主义分子”,实则亦无独裁地发布“指令”或玩转游戏规则的权威。易言之,董总相对上并不“可怕”,往后要走“单轨”或“双轨”,反正自由度大得很,真正值得华社追究的,应是掌权者此番“葫芦里买什么药”,即一些人为之警惕的可能“附带条件”,及其政治涟漪和潜流。
当然,公平而言,华社应给予掌权者和责任者一定的benefit of the doubt,惟过去的惨痛经验显然叫人难以放心,所以高调质疑和监督是合理的,并非存心捣乱。遗憾的是:不晓得是基于无知还是“奉命”,坊间就是有论者刻意转移重点,在华社内部先煽风点火,渲染分歧,结果搞得大家焦头烂额,却没抓著问题的政治症结——被强权挟持了的民族教育主权。